正文 第9章(2 / 3)

七點鍾,沅雅與夙沙玖蘭各自分成兩撥人,混雜在一起埋伏在蔣宇成所說的交易地點,等待獵物落網。

七點鍾,官諾的車回到別墅,不見樂凱,晏子默站在二樓,看著官諾踏入別墅。官諾雖重視這次交易,但事情仍交由樂凱去處理,兵分兩股,保存實力,這就是為何這麼多年警方一直無法抓到他們的原因,他們做事是那麼的小心謹慎。

一個保鏢過來請晏子默去官諾的書房,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後,官諾正對著電腦玩一款在線遊戲,見晏子默進來後便向保鏢揮了下手,書房內隻餘他們兩人。

晏子默麵前的小圓幾上,放著一杯剛煮好的咖啡,濃香的味道在空氣中飄散。

“現在就要聽答案嗎?”晏子默問。

“不,我要你先陪我等另外一件事的結果。”

“哦?”晏子默狀似疑問地發出一個單音。

“相信這個結果你同樣也非常感興趣。”不戳破晏子默的故作糊途,官諾冷冷一笑,在本市交易,他就沒想要瞞過夙沙玖蘭的眼線,既然瞞不了,何不將計就計。

“拭目以待。”微笑著翻開書,這個故事,晏子默同樣也將要看到結局了。

護城河的河麵上凝著一層薄冰,老城區的廢棄貨倉就在護城河邊上,破舊不堪地矗立在寒風中。

躲在陰影處,明白為何袁慧、張雅的屍體會被丟棄在護城河裏,想必那時她們兩人就是帶著毒品來廢棄貨倉見某個毒販,然後被殺害。

是的,袁慧和張雅不可能是死於意外,怎麼會那麼巧合兩個人胃中的毒品包裝同時破裂,同時中毒身亡,應是有人不想秘密外泄,在事後殺了她們兩人,然後製造了一個意外中毒的假象。

緊緊握住手中的槍,一雙水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廢棄貨倉,今夜她就要讓那些罔顧人命的家夥付出應有代價。

同一時間,海港碼頭,夙沙玖蘭的人與莫醒帶的幾個人一起守在幾個大的集裝箱後。

莫醒瞥了眼身旁的夙沙玖蘭,全然冷酷的神情,眼中閃爍著冷如利刃的鋒芒,掃視著前方的一切。

夙沙玖蘭不是養尊處優的二世子,現今一半的勢力都是靠他自己一手打出來的,早年過的也是血腥廝殺的日子,骨子裏透著猛獸般的野性。

莫醒雖清楚夙沙玖蘭的過往,但對於他親自上陣仍有些吃驚,就不知其中哪些原因促動了他骨子裏的野性。

夜,八點十五分。

伴隨著一聲槍響,相隔甚遠的沅雅與夙沙玖蘭同時有了動作,圍捕行動開始。

夜空下一同行動的還有依據夙沙玖蘭提供的消息,負責前往藥廠抓捕製毒者及搗毀其他幾個分部的警員和夙沙玖蘭的人。

本市曆年最大的一次抓捕行動,就在夜色的掩映下,悄然無聲又快如閃電般地進行著。

離官諾與樂凱約定好的時間過去了半小時,桌上的電話一直沒有響。

晏子默合上書,他用一天的時間看完了這個故事,現在……也該是現實的事情有個結局的時候了。

“看來你沒有等到那個應有的答案。”晏子默說。

“沒關係,我現在可以先聽你的回答。”

“兵永遠是兵,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我們的立場沒有改變。”也不會改變。

官諾冷笑一聲,“子默,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不能成為朋友,我能給你選的路隻有一條。”官諾希望的是他真心的服從,成為他的幫手,迫使晏子默屈服便失去了意義,而且用毒品控製一個人所造成的後果是什麼樣的,官諾非常清楚。

晏子默的右手三年前被他廢了,使他不能再握槍,而毒品造成的直接後果,廢的將不隻是他的另一隻手,而是晏子默整個人。他官諾要的不是一個廢人。

“我倒是認為還有另一條路可選。”晏子默溫和地微笑,好似生命受到威脅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認為我會給他們來救你的機會嗎?”笑容冰寒,眼中盡是殘酷。

一直平靜的晏子默身體驟然一顫,終於露出微笑以外的神情,臉色冷凝了片刻,隨即恢複平靜地問:“什麼時候?晚餐?午餐?還是更早?”

緩慢地搖了搖頭,這下換官諾微笑著對晏子默道:“是剛剛那杯咖啡,青泓發作的時間是服下後一到半個小時,具體情況因人而異。”

“青泓”正是樂凱親自負責開發的新毒品,成品為無色透明的液體,沒有異味,可以放到飲水或飲料中。服下後會使人產生非常強的興奮感,並且可以借由藥物影響人的反射神經,進而提高人的行動力,不過……過量服下所造成的後果也是嚴重的。

當然,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死。

在晏子默踏入書房時,官諾就知道了他的答案,所以在晏子默的咖啡中讓人放入了“青泓”,算算時間也該是發作的時候了。

官諾看著猶坐在他麵前的晏子默,清明的眼眸在他思索的片刻間已經蒙上一層灰暗,變得有些迷茫,對不準焦距,如多了一層透明的水霧。

站起身,官諾打算離開別墅去尋找樂凱,現在沒有電話打回,說明他那邊出事了,他必須盡快趕過去。

走至晏子默身邊,官諾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超出正常用量三倍的“青泓”,現在的晏子默已經是個在等死的廢人了。

沒有防備下,斜裏驀然踢來一腳,正中官諾腹部,但失了三分力道,這一擊並不重。官諾退後一步,驚訝地看著搖搖晃晃站起的晏子默,眼睛仍沒有焦距,剛剛那一腳卻踢得準確,完全憑著身體的直覺去行動。

欽佩於晏子默的意誌力,官諾站穩後,也不贅言,出手如風地揮出一拳,直襲向晏子默。

身體完全是本能地在反應,從最初的遲緩到漸漸的靈活,官諾知道“青泓”最初的藥效過去後,便是大幅提高人的活動力,最後……服藥的人會因精神過度興奮緊繃,造成血流加快,心髒無法負荷而死。

兩人你來我往,官諾下手不留情,初交手便重傷了晏子默,白色的毛衣染上點點鮮豔的紅,看之令人驚心。

藥性、受傷加之無法出力的右手,晏子默完全處於劣勢。

即使這樣,在動作恢複正常,甚至更為快速敏捷後,晏子默每一擊都準確地打在官諾身上。

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刀,那是晏子默在樓上走動時無意發現的,一刀劃過官諾的手臂,自上而下,頓時讓官諾血流如注,晏子默左手的力道絲毫不遜於正常人的右手。

官諾退開幾步,晏子默也盡力地向後退靠至牆上,額上冷汗一絲絲地流下,汗濕了裏麵的棉質襯衫,與血汙混雜在一起。

靠在牆上急速大口吸氣的晏子默,臉上仍掛著習慣性的溫和微笑,白色的毛衣上鮮血與汗水混合,形貌狼狽不堪,卻絲毫不損他的氣質,就好像三年前在邊境密林中的情形一樣。

那時晏子默站得也是如此筆挺,淡淡的微笑,眉間滿滿的意氣飛揚,卻也沉穩機智得令人眼前一亮。

“我以為我們也可以成為朋友。”官諾道。

非常緩慢地晃了兩下頭,晏子默將手掌中的刀柄握得死緊,短而齊的指甲陷入掌肉中,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臉色慘白如紙。

“兵永遠是兵……”他仍是這句話,腦中一片空白。

他眼前看到的人不再是官諾,而是沅雅、夙沙玖蘭、在國外定居的父母,還有那些分開好久好久的戰友和他親自帶出來的兵。

一張張臉在眼前晃過,那麼清晰,又那麼遙遠,他想去抓住沅雅的手。第一次看到沅雅的那天,那個在雨中纖細單薄卻驕傲的身影,那隻垂放在身側的手,當時他很想去拉過她的手,告訴她給自己一點溫暖,所以他遞出了手中的咖啡,遞出了他心中的那份溫暖。

那個太驕傲,不太懂得照顧自己的女人啊!晏子默唇角慢慢地勾起,臉上卻沒有露出慣有的笑容。

“你和夙沙玖蘭是朋友,不是嗎?”為什麼可一,不可二?官諾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不同。

“你知道你與玖蘭最大的區別在哪兒嗎?”晏子默深吸了口氣,讓微顫的聲音平穩下來,“在清楚我的身份後,玖蘭同樣也想拉攏我進入幫派,所以……我們打了個賭,明光正大的一場比試,贏了,我任他處置;輸了,放棄拉我入幫派這件事。”

“你贏了。”這是官諾所能想到的結果。

“不,打到中途,玖蘭突然收手,然後大笑著說……我這種人太死心眼,不適合當手下。”心中認定的事,便不會再更改,晏子默是直執的,夙沙玖蘭看出了他的執著,也佩服於他的身手,所以放棄了想拉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