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9章 哎,女人何苦為難我啊(1 / 2)

孤墳,夜風,淒涼的烈士公墓。

天空飄零著清冷的雨水,順著沈震的臉頰緩緩的滑落。

他坐在泥濘的地麵上,眼神有些渙散,身旁滿是胡亂丟棄的啤酒拉罐,唏噓邋遢的胡子讓他看起來顯得格外的滄桑。

“明天就要回部隊了。”他沙啞著說了一句,嘴角卻是泛起了一抹淒涼的慘笑,有些醉氣的搖晃晃手裏的啤酒,對著墓碑自言自語道:“咱們本來應該一起回去的,不是麼?”

雨,越下越大,他那悲傷的臉上看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凝望著墓碑上那兩個熟悉的名字,他的心,仿佛被無數把尖刀狠狠的刺破了一樣。

啪嗒,啪嗒!

一把黑傘在他的頭頂撐起,沈震沒有回頭,卻是慘笑,道:“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楊傲?卻是胡陽,是周波?”

傘下的那個人臉色冰冷沉默,緩緩的開口說道:“我相信胡陽和周波不會怪他。”

“你相信?你拿什麼相信,你憑什麼相信?就憑楊傲是你認的兄弟?”沈震極為憤怒的滕然站了起來,猛的回過身,一雙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說話的那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是他!如果不是他,陸陽不會報複,不會設下這個圈套,胡陽和周波也不會死!”

傘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勝利,他單臂懸掛著繃帶,頭上的傷還包裹著紗布,可他的腰板卻極為筆直,麵對沈震憤怒的眼神和淩厲的質問,絲毫沒有躲避,但是卻沒有說話。

“哈,說啊,你怎麼不敢為他辯解了?”沈震冷笑了一聲,語氣極為冰冷的說道:“一天的教官,隻有一天而已,可無論是我,還是胡陽或是周波,都把他當成了偶像,崇拜他!但是,僅僅因為這點關係,我們卻成了他的擋槍!”

“他是你的朋友麼?”一直沒有開口的徐勝利忽然開口平淡的問了一句。

“是,至少曾經是,不,他更像是我們崇拜追逐的目標!”沈震先是承認,但很快又否認掉了。

“在我看來,他是我朋友,胡陽也這樣認為,那天在飯店喝酒時惹下的麻煩,他為了我們不受到牽連,將一切事情都攔下了,他也把我們當成了朋友。”徐勝利緩緩的說道。

“哈哈哈哈,笑話,用的著他麼?”沈震仰聲大笑了幾聲,冷冷的說道:“就算是那天打了一架又能如何?最多就是關禁閉,記大過,一點小恩小惠,卻讓胡陽和周波付出了生命!現在躺在這裏的,是他們倆,不是楊傲!”

徐勝利臉色漸漸的變得有些冰冷,眼神裏閃過一抹怒色,強壓怒火的說道:“他知道我們的消息後,連夜趕到東北,孤身一人,深陷包圍,這說明什麼?”

“那是他應該做的,那群人本來就是要找他的!”沈震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大聲的咆哮了一聲,怒道:“是他!全都是因為他,胡陽死了,周波也死了,他欠的是兩條命,而我們,什麼都不欠他的!”

徐勝利氣得臉色鐵青,如果不是因為沈震出於悲憤,對戰友的死耿耿於懷,恐怕他已經忍不住的想要暴走這個小子一頓了,但是他還是忍了下來,深吸了幾口氣,平緩了心中的怒火後,說道:“你變了。”

“我變了?哈哈,我變了?”沈震顫抖著手,指著徐勝利,一副我看透了你們的樣子,冷笑幾聲後,說道:“是你們變了,我不知道那個楊傲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李凱幫他說話,你也幫他說話!”

說道這裏,他狂笑了幾聲,一腳踢開了地上的拉罐,憤怒的繞開了徐勝利,大步的朝著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冷哼道:“我一定會為胡陽和周波討回這個公道!”

徐勝利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了,沈震已經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仇恨之中。

他撐著黑色的雨傘,站在泥濘的道路上,看著沈震踉蹌著走下了山,身影在雨夜中漸漸的模糊,消失

許久,他才轉過頭,看著那兩座新的墓碑,說道:“你們,也在恨楊傲麼?”

沈震向部隊申請了提前退伍,大隊長和副大隊長包括好多戰友都曾勸他留下,但是他卻表示自己堅決不會留在部隊裏。

哪怕最後上京軍區的副司令員找他談話,都沒有阻止他的離開。

而作為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徐勝利幾個人,卻沒有人挽留他,沈震已經和他們分道揚鑣了,甚至在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和他們道別。

或許,當沈震知道,活下來的幾個人,沒有一個人去埋怨楊傲時,他的心,就已經涼了。

“楊傲!這是你的罪,終有一天,我要讓你來贖罪!”走上火車的那一霎,沈震目光極為冰冷的看著站台外送別的那些戰友,眼神裏充滿了複仇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