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憶起沈衝,雙眸連閃幾次,至親雙亡,沈衝給他親人一般的關愛。越是性情中人,越格外珍惜那來之不易的情分。然而,短短幾周後,沈衝就不辭而別,隻留一封書信和一件包袱,這讓白露、諸葛朔頓感淒涼。
露兒、朔兒:
見信如唔!時勢匆匆,走之甚急,不及告別。你倆互助,幸福自來;勤時多練,增益自來;熟至極致,質躍自來。
沈衝
落筆之處,還有十五字是用真氣灌注,若沒有上乘的洞察力,斷然是看不出來的。這十五字光看字意並不深奧,但其中所包涵的東西卻是無價之寶。
“毒之精在控,控之精在身,身之精在藥!”
諸葛朔牢記這十五字後,便將書信所毀。
這也完全符合沈衝的初衷。對高手而言,莫說十五字,有時候就是五個字都能讓他受益匪淺,感益良深。這十五字盡是沈衝一生所悟,看似輕易,但卻是無數實戰、修煉所悟出的精華所在。
書信之外,便是一件包袱,包袱裏麵裝有一套素裝。
當白露看見這套行頭時,頓時失聲大哭:“這是天蠶龍套,沈叔叔從不離身,如今隻怕他再也回不來了!”
諸葛朔仔細看了看,一套素裝,分別為天蠶龍冠、天蠶龍甲、天蠶龍褲、天蠶龍靴。雖不是新衣,但每件看起來都像嶄新的,在炎日下褶光粼粼,若隱若現。這確實是沈衝的套裝,而且還是九州大陸數一數二的神裝。
諸葛朔拍拍白露的肩膀,安慰道:“師傅不會出事的,能傷害他的人不會超過一個手指頭!”
白露瞄了下諸葛朔的手指頭,驚奇道:“我突然發現你的手比人漂亮多了!白皙幹淨,纖長有力,指甲修得很好看哇!”
諸葛朔哭笑不得,這丫頭,怎麼反複無常,陰晴不定呢!
包袱裏除了天蠶龍套,還有一塊玉釵,色澤均勻,晶瑩透亮,價值連城。
白露一眼就認出這是母親的遺物,看來沈叔叔此行凶多吉少。她現在隻能相信沈叔叔,除了無條件去相信,她還能做什麼呢?
“白露,師傅送套裝和玉釵給你,是要你去拜門派的吧?”諸葛朔突然打斷了白露的思緒。
“拜門派?”
“是呀!”諸葛朔自信地分析道:“師傅走得急,但肯定想到還有幾天你就十歲了,這些不就是送給你的拜門禮物嗎?”
“傻哥哥,話是沒錯,可那套裝隻限男性穿戴呢!”白露白了少年一眼。
諸葛朔又栽了個跟頭。也隻有在白露身邊他才話多,在神農門裏他就是一個高冷範,基本上別人不找他說話,他很少搭訕別人。
“露露,你想選哪個門派呀?”少年詢問道。
“除了神農門,別的門派都可以。”白露心思還在飄忽,此時她哪有什麼心思去考慮門派的事情呢。
“為什麼?”
“因為不想看見你!”
“可你每天都在看我呀!”
“別臭美了!”
就這樣,終於等到了白露選擇門派的那一天。
隻是,白露選了十幾個門派,沒有一個門派願意收留她。這讓諸葛朔很是費解,他多次喝道:“你們怎麼違反九州大陸的硬性規定呢?”結果每個門派給予的答複都是一樣的:“我們正是遵守九州大陸的硬性規定才不能收她!”
白露拉著諸葛朔,笑道:“沒事啦!可能是因為我體檢不過關吧!”
諸葛朔疑惑道:“我當時怎麼沒有體檢呢?”
白露繼續笑道:“規定上雖說不能因為歧視或者偏見不能拒收任何一個滿足條件的弟子,但是很多知名門派的接引使者都是眼力極深的人,他們自然更願意接受體質骨骼上佳的練武奇才,所以他們名義上是接引使者,實為體檢官!”
“你這麼小的年齡怎麼懂這麼多?”
“因為我聰明呀!”
“怎麼還有人自己誇自己的呀?”
“怎麼不服嗎?小心我吸光你的真氣!”
一聽這話,諸葛朔本能地護起經脈,倒不是說他小氣,而是他真的不能再讓白露中毒了,上次的險情曆曆在目。
“小哥,我們回家吧!”經過這幾天的奔波,白露確實疲累。
“好的!”
可當他們再去門派驛站準備傳送回去的時候,卻不停地提示:車費不足!
原來門派驛站是瞬間傳送,所需的費用很高,十幾個門派傳送已經花光了路上的盤纏。他們的收入主要靠諸葛朔在神農門裏打打工、做做雜活,可這一個月諸葛朔都沒回過神農門,神農門已經斷了他的收入。
驛站附近有個典當鋪。他們身上隻有沈衝留下的包袱了。
“露露,要不把天蠶龍套暫時典當,等過幾個月我就把它贖回來!”諸葛朔尷尬地說道。
白露吃驚地看著他,這種表情就好像看到一個白癡似的。
“傻哥哥,你知道江湖上多少人想要這套裝備嗎?”
“管他多少人呢!你又不能穿!”
“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沈叔叔留給你的嗎?要當就當玉釵吧!”白露咬咬牙,她心裏明白諸葛朔是真心對她好,若不是她身體不行,何至於花這麼多冤枉錢在門派傳送上呢!
“這怎麼行?玉釵你可以天天戴,裝備對我來說無所謂的!”
正當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有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身著錦衣,一臉富貴,光是那頭發所編的樣式,就讓人眼花繚亂,不過確實很精致。
他很有禮貌地對諸葛朔說:“聽二位爭執,是不是缺少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