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浩桐很是感激,“多謝恩公照拂,浩桐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魏浩桐起身謝過夜印天,細細說起來,“我魏浩桐每年跑商兩次,這七八年被截過三次,都是丟下貨物跑掉,也算比較有經驗。為躲避山賊打劫,我們一般偷偷摸摸的白日休息,晚上趕路,有護衛的商隊則可以明目張膽的跑商。
跑商的商隊分為好幾種:第一種是官兵跑商,他們吃皇糧拿軍餉、守城剿匪、押送稅糧稅銀,閑暇之餘會跑商賺錢,上官收了孝敬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山賊一般不去打劫官兵的商隊。第二種是商行跑商,大商行招募護衛,自行組織商隊跑商賺取高額利潤。第三種是鏢局跑商,小商戶招不起護衛,無法保證商貨安全,他們出錢請鏢局押運貨物。這其實是商戶和鏢局聯合跑商,賺取利潤按照協議分配,可謂兩全其美,目前這種形式最多。第四種就是散戶跑商,個人為了賺錢以命相搏,而死傷最大的就是我們這種散戶。”
夜印天和謝英蘭聽完點點頭,謝英蘭有些疑問,“就沒有純武者組織的商隊嗎?”
魏浩桐明白謝英蘭的意思,和氣的答道,“組織跑商極其耗費時間和精力,武者多選擇當兵、鏢師、護衛等賺錢,很少自己跑單幫。鏢師和商行護衛平時有月俸,出護送任務有分紅,還可以享用鏢局或者商行提供的資源提升實力。”
三人在一邊閑聊,其他幾十個人收拾殘局,整理各自的貨物。
“魏大哥,魏大哥,阿牛不行了,喚你過去呢?”一個身圍獸皮的青年向魏浩桐喊道。
魏浩桐跟夜印天兩人打招呼起身而去,夜印天和謝英蘭跟過去了解狀況。叫阿牛的兄弟胸口插著一支箭,虛弱在躺在夥伴的懷中,旁邊躺著兩具屍體,十幾個受傷的已經包紮完畢。
見魏浩桐過來,阿牛精神亢奮,緊緊抓住魏浩桐的手,張嘴嗆出口鮮血,“魏---魏---大哥-----照顧-----我---家----人----”勉強說完,牽動胸口的箭傷,阿牛嘴角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仿佛隨時會斷氣。
也許是見多了生離死別,魏浩桐沉穩冷靜的點點頭,“放心吧!”阿牛聽到魏浩桐的承諾,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凝望南方飽含對親人的思念,終於還是咽了氣。
魏浩桐別過臉去,輕輕舒了一口氣,“把死去的兄弟抬上車,我們拉著他們走完剩下的路。”
在魏浩桐的吩咐下,眾人把三個死去的兄弟抬上車,用破布蓋住,攙扶著傷員整裝待發。
隊伍緩緩前行,夜印天和謝英蘭走在隊伍中央,跟在魏浩桐的身邊。送別死去的兄弟,魏浩桐的心情很沉重,幾乎沒什麼言語,對著夜印天和謝英蘭還好點。
“魏大哥,你們的貨物不是很多,有部分還是糧食吧!”謝英蘭好奇的問道。
魏浩桐覺得有點冷落救命恩人,轉身抱歉的點點頭,“不好意思,阿牛是我本家的一個侄子,跟我有兩年了,沒想到這次出了意外。我覺得是我害了他們,不該帶他出來跑商販貨的,我們太不知足了,何必搭上性命呢?”
夜印天笑了笑,“魏大哥,出來混本就有風險,在家混吃等死活著又什麼意思。貪欲無罪,它是讓人進步向上的動力,隻要不被貪念所迷失就行。我不覺得魏大哥帶大夥致富有什麼錯,錯也是這個世道的錯,都是被這個世道逼的,魏大哥無須自責。”
謝英蘭點點頭讚同的說道,“是呀!魏大哥。羊被狼吃,貨被匪劫天經地義,這狼和匪少點,羊和百姓的日子才好過。”
魏浩桐總算輕鬆了幾分,抱拳向兩人示以感謝,“是我有些犯渾了,多謝恩人勸慰。隻是我們三五成群販貨跑商,太不容易,丟了性命實在惋惜,天公不可憐弱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