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纖塵未懷疑她的奇形怪異,原來根本原因在這裏。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遮掩,甩開膀子幹不是好了。
就在這時,風蕭蕭敏銳的發現纖塵的不對勁,一股寒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她下意識的朝他望去。
見纖塵那張千年不變的寒冰臉上竟然帶著人性化的仇視,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破老天荒。
依照她對纖塵的了解,這人有事直接出手,從不屑去遠遠的睨視敵人。
難道他與這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淵源?
風蕭蕭心下一喜,水眸跟著亮了亮,迫不及待的順著他的目光追去。
距離他們不遠處,一個全身被鬥篷遮住的黑衣人正與一個身著藏青色,渾身貴氣的男人交談。
黑衣人身體藏在鬥篷裏,令人看不出他身形和輪廓,就連那張臉也被掩蓋得嚴嚴實實的,獨獨留下那雙令人深刻,陰冷如毒蛇一般的眸子。
“師傅,你認識那黑衣人嗎?”風蕭蕭試探道。
“不認識,”纖塵冷冷的說。
不認識嗎?風蕭蕭嚴重懷疑這番話的可信度。
試想讓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變色,露出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性化仇恨,這像是不認識這麼簡單嗎?
騙鬼?
風蕭蕭泛著淡紫色光芒的水眸裏帶著狡黠,潔白無瑕疵的臉上露出小狐狸的陰險狡詐,迫不及待的邁出步子,想要看清楚黑衣人。
她身體剛動,眼前的場景立即出現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轉瞬間,兩人麵前就站在一處寒氣逼人的冰窖。
冰窖裏掛著天然形成的冰雕,冰雕上紋繡著自然的畫卷,像是一道道門簾,晶瑩剔透,寒冰所形成的門簾若有似幻在微風中搖曳,晃眼間還散發出潔白的光暈。
在門簾的後麵放著一樽同樣的棺槨,棺槨裏麵躺著一個麵容嫻靜,溫婉動人的女人。
她白皙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白,纖細的柳葉眉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霜,身上穿著一套大紅色的喜服,雙手交疊搭在小腹上,恍若沉睡中的睡美人。
熟悉的裝飾,熟悉的喜服,這不是趴在她身上的那個女人嗎?
人死後一直放在冰室保住她屍身不腐,屍身在離開冰室以後發生了屍變,這才有了她醒來看見的那一幕。
冰室裏站在兩個人,一個是風蕭蕭他們追逐的小老鼠,另一個就是在院子裏跟黑衣人說話的男人。
男人抓住小老鼠的雙手,滿臉柔情似水,雙眼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聲音低沉充滿著迷惑,“鳳娘,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可是當時我不知道我會遇見你,所以為了救清韻我隻得將我的命繩與她栓在一起,我……”
“不,陸郎我不在乎,”鳳娘打斷陸繼文的話,神色帶著幾分急切和歡喜,語氣誠懇的說道,“我在乎的是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陸繼文滿懷欣慰的看著她,伸手細細撫摸著那張顯得有些猙獰的鼠臉,眼底深藏潛藏著掩飾不住的厭惡,“你怎麼這麼傻。”
鳳娘紅著眼眶搖搖頭,天真的看向自己心愛的男人,感激肺腑的說,“我願意,隻要能救你,哪怕是用我的命換我也是願意的。”
陸繼文別開眼,看向躺在冰棺槨裏的女人,說道,“那是清韻的屍身,我用寒冰保存讓她屍身不腐,隻需將她救醒,我便可以與她解除命繩,屆時我們就可以在一起。”
“太好了,那你趕緊將她複活啊,”鳳娘天真的叫道。
陸繼文神情落寞的搖搖頭,臉上浮現出苦澀,“談何容易,想要救醒清韻,必須找到一百個集怨氣而生的厄爛體質,利用他們身上天生的怨氣將清韻喚醒,在將所有的怨氣轉嫁到一具空靈體質身上轉換成人氣,這樣她才能真正的複活。”
“隻是這厄爛體質本身就世間少有,更別提空靈體質。”
“我幫你找,就算跑遍天涯海角,我也定能幫你找到……”
“白癡,”知道前因後果的風蕭蕭,忍無可忍的罵了一句。
話說出口的瞬間,風蕭蕭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一道陰冷的神識鎖定。
轉瞬間,眼前的場景再次轉換,兩人回到他們走進幻境裏來最初的地方。
鳳娘那雙不怎麼好看的老鼠臉上滿是敵意,將身體拉成一張弓掛在走廊的欄杆上,一手抓欄杆,一手變爪,齜牙咧嘴的盯著兩人,雙目猩紅,鼠臉扭曲,猙獰的臉上帶著被人侵犯到隱私的憤怒。
“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人類,竟敢擅闖我的幻境,我要殺了你們。”
被打擾的風蕭蕭不悅的冷沉著臉,挑眉睨視著鳳娘,冷笑著說道,“就憑你那智商想殺我們,癡心妄想嗎。”
“你……”
“我怎麼了,難不成我說錯了嗎,”風蕭蕭無視她那張風雲巨變的臉,變本加厲的說,“你這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人,侮辱你等於侮辱我的智商。
“冰窖裏的那個男人一看就在利用你,自己愚蠢上了當還有臉怪別人,你可真正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