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宮撤牌(1 / 2)

入宮的轎子當然是按時從宮中出發的,停於宮門一側外,轎子剛落地就有女官自外掀開了轎簾子,太監壓轎請沈夕瑤下轎,聽竹自然也趕緊迎上了自家主子。抬轎的太監請了好,並不多言。

待到宮門外探查完畢,暖春閣的管事姑姑才行禮道了謝。複又同聽竹一同扶了沈夕瑤,也就是暖春閣的小主沈貴人上軟轎。

素頂小轎一路行去,卻不知轎中佳人麵帶冷淡,絲毫沒有尋常被封女子的喜悅。

自轎窗的縫隙瞧見聽竹謹慎的神色,沈夕瑤滿意地翹起嘴角,俄而抬起手扶正自己發髻上斜插著的步搖。如今已是初秋,肅殺的涼意已然顯露,寒沁入骨。沈夕瑤心知因著沈家是新帝要提拔的家族,而且哥哥同帝王本就又私交。謹宣帝封拓必不會冷淡了自己。隻是這槍打出頭鳥卻也是曆代常有之事。嗤笑一聲,斜靠在轎中椅背之上。

心思稍動,想到明日似乎是白家庶女入宮的時候。想到白末人,沈夕瑤嘲諷的勾勾嘴角,不知這入了後宮,一向與自己不合之人能否有了長進。對於白末人,沈夕瑤自是瞧不起的,非是她心高氣傲,隻是自古嫡庶有別此為常理。縱然白末人被記在了嫡母名下,該遮不去她庶女的教養。

等轎子停在揚子宮門前,沈夕瑤才在聽竹和管事姑姑雲溪的攙扶下緩步而出。接著,抬轎的公公們自是又說了許多吉祥話和討好話兒。

“公公們請起吧,今日恐是麻煩各位了,這點小心意還請公公們笑納。”聽竹聞言知意,趕忙上前將一個裝了幾片金葉子的荷包塞到了為首公公的手裏。

這番動作之後,又空得了許多好話。

沈夕瑤自然是知道他們今日請好兒,隻是因為不知自己未來是否會得了皇帝寵愛,不敢不恭敬罷了。

“主子請跟奴婢來吧。”剛才掀開轎簾的雲溪福福身道。

“那麻煩了。”隨即沈夕瑤便由聽竹攙扶著跟剛才的宮女往宮門而入。路並不長,進了屋,暖春閣的太監宮女再來請好。

待到認了主子,有在雲溪的幫助下將花名冊稍作改動,初次見麵行禮便是成了。接著聽竹又取了一些散碎的小銀塊賞給眾人。沈夕瑤眸光微閃,她不欲做那出頭鳥,卻也得在偽裝之時查探好這暖春閣。

午膳時,沈夕瑤特意吩咐雲溪為自己布菜,卻見她毫無慌張,行事動作又極有眼色,當下更是留意幾分。待到膳食之後,由聽竹伺候著淨了手,才道:“我午睡一會兒,若無事雲溪便帶了聽竹講講宮裏的規矩。”

陽光慢慢穿過暗紅木漆的窗棱,投射在冷清的顯得毫無生機的殿裏,身著素衣的女子,慵懶地靠在床轅之上,衝著照入的陽光微微眯了眯眼。

見主子醒了,聽竹趕忙伺候著沈夕瑤更衣。雲溪也叫了下人為她準備洗臉梳妝的東西。

“我剛剛似是聽到外麵有鳥蟬的叫聲,這宮中怎會有這麼歡悅的東西?竟不怕驚了宮中之人嗎?”坐在軟椅上,沈夕瑤接過聽竹遞來的茶水,嘬了一口,也不說嫌棄是陳年舊茶。眯眯眼,問道。

其實她如何不知,如今皇上有意壓製世家,可如今宮裏高位自皇後至四妃都出自世家,這般算下來自己所住之地定然是較為偏僻之處。如此方能顯出世家壓清貴一籌。

雲溪自也不是個蠢的,趕忙上前道:“入秋了鳥兒蟬兒都活躍了,想來是管事兒的太監還未清理到咱們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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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膳前,沈夕瑤攜了雲溪至景陽宮行禮,期間也少不得聽到些冷嘲熱諷。卻也不知原本通透的她怎突然變得尖銳,竟一字不落的反駁回去。至此直接引得皇後撤了她的牌子,這剛得封便見不得聖麵,當真是讓陳榮華之流暗自高興許久。在後宮,少一個人爭寵總歸是好的,何況是沈貴人麵容嬌俏,舉手投足便是少女風情。

等再回到暖春閣,沈夕瑤麵上早已不複剛剛的得意與張狂。卻見她坐在軟椅上,接過聽竹遞來的茶水,嘬了一口,也不說嫌棄是陳年舊茶。眯眯眼,示意聽竹門外守著,說:“雲溪,已有半日的功夫了,你可考慮好了?”

一聽沈夕瑤開口,雲溪趕緊跪下,額頭恭敬地扣到了地上,戰戰兢兢地回道:“主子,奴婢從來沒有想做背主的事。”

冷笑一聲,將手裏的茶杯丟在桌上,任由茶水濺出杯子:“不做背主的事,但也不做忠主的事,你倒是好打算,難不成還以為你主子我有一天倒黴了你還能安安生生做你的大宮女?”

一奴不侍二主,沈夕瑤是明明確切地逼她下賭注。像雲溪這種宮女,但凡認主了,有二心的一般都得不了好下場,況且主子畢竟是主子,若有什麼不好,還是能把自己拖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