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玦身上衣袍繁複,身體已經開始僵硬,眼前的裂隙一點點變大,眼見已經快要變成可讓一人通過的程度。
桓宴趕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眼前魔氣蔓延, 無數雙手從裏麵揮舞著想要逃離。
而蘇玦衣袂翻飛,身形在此時看上去異常單薄,桓宴蹙眉走近。
不知為何在他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熟悉,明明之前他見到蘇玦時並沒有這種感覺。
這一刻他卻覺得蘇玦和記憶之中那人像極了。
似有所覺一般蘇玦轉頭看來。
蘇玦現在還是有些恍惚的,前世今生的記憶幾乎將他割裂成了兩個人,見到桓宴的那一刻,他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萬年沒見,當初跟在他身後跑的孩子,現在也已經長得這般高。
隻是讓蘇玦詫異的是他滿頭白發,月白錦衣配那一頭白發,在這白茫茫的天地之中顯得十分刺目。
“你……”桓宴看了一眼結界,又看了蘇玦一眼。
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蘇玦從前對魔族並不喜歡,他費盡心力也隻是想要利用蘇玦殺了寥及。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蘇玦會願意主動破開這道結界。
靈力的巨大消耗,讓蘇玦腳步踉蹌了一瞬。
桓宴隻是淡漠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眼前這一幕,寒風拂過他月白錦衣。
配上他有些虛弱蒼白的麵容,更讓人覺得他像是個病弱貴公子。
蘇玦此刻並不打算和他相認,魔君寥及會死,他需要得到整個魔族為己用,現在還不是時候。
眼前結界的豁口終於從一人高變成的更大。
蘇玦身形一個踉蹌,符文驟然破碎,靈力耗盡,強撐著這麼久丹田一片空蕩。
身體早已被凍僵,雙手被凍紅,他彎腰想要去撿一邊的七妄劍。
卻隻覺得一片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原本被打開的魔界豁口,迅速從中湧出魔獸帶著魔族之人。
而蘇玦倒下的地方,那些魔獸像是聞到了什麼極為香甜的味道。
瘋狂對著蘇玦撲咬而來,桓宴始終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眼見魔獸張嘴就對著他脖頸而去,那滿口鋸齒一般的牙齒,隻要一口就可以讓蘇玦那纖細的脖頸直接斷裂。
桓宴最後還是出手,一腳將逼近蘇玦身前的魔獸踢飛出去。
魔氣施壓,原本還在嘶吼的魔獸瞬間變得安分。
“殿下!”眾多魔族兵士嗓音嘶啞單膝跪地行禮。
桓宴站在蘇玦身前,抬腳踢了踢他,卻沒見有什麼動靜,他這才慢慢蹲下身。
抬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身體,入手刺骨冰冷,冷的好似一具死屍,身體已經有些僵硬。
桓宴指尖拂過他心脈處,發現人還活著,但若是將人丟在這裏不需要多久,他就會死。
桓宴蹲在他身前盯著這張臉看了好一會,還是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抱在懷中,好似抱著一塊冰,身體僵硬,他隻能用魔力將他身上寒氣一點點祛除。
心中安慰自己,“這次算是還了你當初將本殿帶出魔澗的人情。”
好似隻要這樣對自己說明,心中就會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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