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將少年推出宮門。
隨著宮門緩緩關閉，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一定。”
景司笑了，他被捆住時，自己就站在宮牆上，淡定看著腳下綿延的皇宮。
好似一個黃金打造的牢籠，密不透風牢牢將人鎖在這裏。
這一次他被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被推出城門外被所有人圍觀行刑，淩遲處死。
刀子割在身上的疼痛開始他還勉強可以忍受，然而隨著刀口越來越多，他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
他想，小石頭是不是也曾經遭受過這些，他身上的那些傷口。
一直到刀口在接近自己麵容那一刻，他怕了。
想要躲閃，他害怕，自己這種死相是不是太難看了，若是這張臉被毀了，小石頭還能認識他嗎？
他想要躲避，可是隨著冰冷刀子落下。
他心中不免又想，小石頭不認識他也好。
他應該離開這裏，離這個肮髒的皇朝遠一點，再遠一點。
三百年的時間，小石頭受了什麼折磨，自己死了，他不必再回來了。
景司最後一次 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日光，他想要笑一笑。
才發現，他笑不了了，死的真難看啊。
小石頭，你可不能看到……
“人間太苦，小石頭，下次別來了。”
隨著景司的死，邊關敵軍一路勢如破竹，已經連破五城。
隨著景司的死，靈識分割，一部分一副在藤蔓之上，吸收日月精華滋養。
一部分落入輪回轉生。
深吸一口氣，顧煜猛然驚醒過來。
他手上用力捏緊蘇玦手掌，他腦中不由想到蘇玦總會撫著他的頭無奈道。
“欠了你的。”
所以，他一直以為自己欠了自己的？
顧煜抿唇，其實他們之間從不存在誰欠誰的，這麼久的糾纏，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誰救贖了誰。
又是誰欠了誰。
他看著蘇玦依舊還在沉睡的麵容。
心中情緒複雜，握緊蘇玦手掌，他不由湊近蘇玦，隨著兩人的距離接近。
他連呼吸都放緩很多，他和蘇玦早在千年前還未化形就已經有了糾纏。
他唇瓣小心翼翼緩緩落在蘇玦眉心。
卻不想還不等他起身，猛然對上蘇玦睜開的眼眸。
四目相對之間，蘇玦眼中有一瞬間茫然，再對上顧煜的眼眸。
他一愣，隨即皺眉，“你在做什麼？”
還不等顧煜開口，蘇玦猛然抬手推開他，顧煜連連後退幾步，他剛想要開口解釋。
卻對上蘇玦冰冷的眼眸。
“簡直放肆，你！”蘇玦震怒盯著他，猛然揚手，顧煜垂下眼眸並沒有躲閃。
然而好一會遲遲沒有感覺到掌風落下，蘇玦手僵在半空，他盯著顧煜的臉許久。
久到有些失神，最後猛然一甩衣袖。
也是在這一刻好似兩人之間那層曖昧的窗戶紙被徹底捅破。
蘇玦張嘴幾次，他捏緊手掌，始終說不出那句話。
顧煜卻緩緩開口，“師尊不是說欠了我的？凡世有一句話，叫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閉嘴！”蘇玦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