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玦趕來時,就見到席承和桑依正在給他輸送靈力療傷。
他在走到眾人眼前時看到麵前這一幕抿唇,手上剛一擼起袖子,手卻稍稍一頓。
“你信不信,若是有一日讓那些人知道,你就是他們找了千年的無尤石,你猜他們會不會食你血肉,抽你筋骨?”
腦海中突然想到這句話,他手上動作一頓。
以往他總是用自己血肉救人,從沒有覺得有什麼,此刻再次想到寥及這句話。
這一刻他有一瞬的猶豫,心中瘋狂滋長一個念頭。
讓他覺得眼前這些人全部都不可信。
蘇玦在原地愣了一瞬,很快席承轉頭看向他,蹙眉。
很快蘇玦將自己心中煩亂的想法拋下,他快步上前。
“師兄,我來吧。”
他說的語氣淡然,席承和桑依對視一眼,最後沉默著轉身離開。
莫滄氣息微弱,整張臉慘白看不出一絲血色。
蘇玦抬手在手腕處輕輕一劃,鮮血瞬間湧出,他將手腕處鮮血一點點滴落在莫滄身上傷口處。
肉眼可見,莫滄身上傷口在沾染血液那一刻,身上傷口被一層氤氳金光籠罩。
那腐爛的開始快速重新生長,泛著黑色的毒素也在迅速退卻。
蘇玦眼簾微顫,這一刻思緒又不由開始飄遠。
他的血可以救很多人,也救過很多人,隻是唯獨沒有救一人。
自己被關在死牢中不見天日三百年,一直到那個孩子再一次出現在他麵前。
他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泣不成聲,隻是一聲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他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
那時候的蘇玦並不知道,他隻是語氣艱澀的開口,“別哭。”
卻不想那個孩子哭的更加厲害,之後他十分鄭重認真的告訴自己。
你等我,我救你。
從此原本毫無期待的蘇玦,心中終於有了一絲期待。
期待這個孩子下一次來見自己是什麼樣子,他知道那個孩子名字叫景司,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而他每過一段時間就會來看自己一次,每一次都會給自己帶來一樣小東西。
有時候是螢火蟲,有時候是自己做的粗糙的花燈,他總會給自己在這黑暗的世界中帶來一絲光亮。
之後用那光亮湊近自己眼前,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一直到看到蘇玦眼中的笑意這才作罷。
後來蘇玦在死牢中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他,他將景司送自己的沙漏來回顛倒,一點點數著時間。
一日複一日,三年,整整三年,景司沒有來過。
那個沙漏上麵的棱角都被他徹底磨平,蘇玦開始想,景司是不是已經忘了他?
他一邊失望景司會忘了他這件事,一邊又期待景司能再次想起他。
所以他後來沒了沙漏也可以精準計算時間,每一日重複著,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天,兩天。
終於在第四年年初的時候死牢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股寒意襲來。
裹挾著外麵的風雪,景司穿著一襲錦衣,長高了,也變好看了,而他卻像是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他。
蘇玦有些茫然抬眼看他 ,他艱澀的揚起唇角,之後舉著手中的沙漏去看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