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起見,王彥磊九點就來到了西湖邊,那個時候杭城的夜生活還算豐富,但是不在那一塊,畢竟喝多了容易出事。晚上有值班巡邏了,而恰恰是為了躲避值班巡邏趕人,兩個人都選擇了一段毫無人煙的河岸。位置也好找,很快,王彥磊準備好了一切,今世,這也算是一段不算偶遇的偶遇了吧。
王彥磊就喝了一點啤酒,不喝就說不過去了,搭訕別人也不信啊!十點,相隔三十米左右的位置,韓蓓蓓準時出現了,當時來不及欣賞,現在倒是能夠好好看看。
不是那種一眼驚豔的瓜子臉,鵝蛋臉上略帶一點嬰兒肥,在國內時的齊劉海加丸子頭倒是沒有了,出國前的一頭暗紅換成了黑長直,發長至肩,臉上沒有妝,但五官也是精致到極致了。湖邊的風偶爾吹起幾縷鬢間短發,到嘴邊,抿一口酒,也不刻意的把頭發從嘴裏吐出來或者挑出來。就這樣兩人各自喝著酒,也沒有打擾對方。
十二月的杭城已經算是深冬了,晚上更冷,湖邊尤甚。為了應對突發狀況,王彥磊裹著黑色的厚厚的羽絨服蹲在離湖邊五六米的位置,裏邊穿的是一件棉服,然後一件短袖,脫了隨時可跳水救人。反觀韓蓓蓓,一件純白的長款羽絨服,上領口直接懟到頭,啥也看不見,坐在湖邊柳樹下的一塊石頭上。
王彥磊的樣子,像極了居心叵測,動機不良的猥瑣流氓。王彥磊很苦惱,現在的樣子真不知道怎麼上去,隻能慢慢的喝酒,然後偶爾往那邊瞟一眼,就一直不說話。十一點剛過,總算是被王彥磊找到了機會。
其實按照道理,韓蓓蓓是不會跟王彥磊有隔空碰杯的舉動的,但是誰讓這娘們喝多了呢。王彥磊的膚色由於這段時間的勞作,變得黝黑,穿的又多,塊頭又大,整個人蹲在那跟個小黑山似的。韓蓓蓓有點微醺了,這個時候可不管那麼多,情緒上來來,但凡身邊有個能動的,都覺得是知己,更何況大家都選擇了這個地方,又都喝著酒。所以兩人偶爾對視一眼,王彥磊舉起酒瓶,隔空碰杯,屢試不爽。韓蓓蓓手機一直放在一邊放光,一直放一些王彥磊“聽不懂”的歌,直到一首《富士山下》前奏響起,王彥磊眼前一亮,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這個他會,高中的時候自己放假在家鼓搗弦樂器,一個木板,一根魚線,老父親王鬆木實在看不下去,給王彥磊買了人生中第一把燒火棍。然後王彥磊開始了長達十五年的自學吉他生涯,到大學畢業已經到了能夠自己扒譜指彈的境界,然後在考研複試完了之後還去清吧幹了兩個月的臨時駐唱,唱歌底子是有的。
前麵不跟,因為隔得有點遠聽不到,不能刻意靠近,那就副歌吧:
“誰都隻得那雙手 靠擁抱亦難讓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著雪路浪遊
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人憑愛意讓富士山私有
……”
一曲畢了,韓蓓蓓這次沒有用眼神暗示,直接朝著王彥磊舉杯一飲而盡,然後悲催了,喝完韓蓓蓓站了起來,向前跨出一步,張開雙臂,麵對西湖,王彥磊暗道要遭,麻溜地起身向韓蓓蓓靠近,步伐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