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學(1 / 2)

我叫王一鳴,現在回到家鄉的小縣城,站在辦公室的玻璃前看這個燈火通明的山城。我已快認不出它的模樣。

2006年秋天,我16歲,來到這個縣城最好的高中,即使在省裏也頗有名氣的一中。那個時候的我,已經忘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不過想象一下,2006年對於這個閉塞而偏遠的小城,社交網絡還不夠發達,移動網絡也沒這麼普及,學校禁止學生用手機。所以我那時候大約,皮膚黝黑(我從沒真正的黑過,所謂黑當然是和我現在的細皮嫩肉相比的,她總是愛說我細皮嫩肉),留著板寸,應該穿著一件襯衫配運動褲吧。

當然值得一提的是,我那個時候已經眉清目秀,又是她給我的形容詞。我以為她沒那麼重要,原來她已經影響我至此。我現在喜歡說她的口頭禪“略”,略煩,略鬱悶,這是後話。

回到2006年,我來到這所高中報到。對這一天的印象就是滿滿的都是人,老媽幫我在宿舍鋪好床鋪後,就被我趕回去了。年少氣盛的時候不願意承認自己對母親的依賴,和自己喜歡被母親寵著照顧的事實。和母親走出校門,在學校大門那幾根羅馬大柱前看見她,另一個她,淩琳。淩琳是我初中同學,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在一群膚色偏黃近黑,又還沒長開的女同學當中絕對算得上是白富美。

她靜靜的站在羅馬大柱旁,旁邊是一堆行李。看見我,安靜的朝我笑笑。我想過送老媽上車,她要還在就幫她拿行李,卻從未想過在後來的幾年,我時常幫她拿行李。

等我送老媽坐上公交回來的時候,淩琳已經不在那裏了。我心裏居然有微微的失落感。大概是難得有表現我紳士風度的機會,就這樣沒了所以覺得略傷感。再或者是離開熟悉的地方,身邊鮮少熟悉的人而生出的寂寞感。

“王一鳴!”這股失落感很快被在這所學校碰到的第二個熟人驅散。嚴鵬,初中隔壁班的同學。當時學校為了激發同學的競爭意識,把成績最好的學生分到兩個班,還鼓動兩個班競爭。我們就來自這兩個班。

事實上是,老師們每次比成績比平均分不亦樂乎,學生們私交都不錯。說起我的初中有一個人就不得不提,韓寒秋。除了她常年占據排名榜榜首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居然談戀愛,而且談得全校皆知。大概是因為她的帶頭作用,她所在的隔壁班時不時的傳出誰又和誰在一起的消息。!

“嘿,嚴鵬,你分到幾班了。”?

“12班,你呢”

“我也是!”

我高中時代的第一個好基友就這麼誕生了

嚴鵬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我幫他領材料帶他到宿舍覺得頗有成就感,都忘記沒有幫到淩琳所帶來的失落感了。而說到淩琳,我和她下午又見麵了。

下午是新生開會,入學會之類的。按班級排隊,等候入場的時候,被一個女聲叫住,“王一鳴,你在這個班啊。我們在你們隔壁。”說話的是鍾紅,她旁邊站的是淩琳。“嚴鵬,你們倆一個班啊”鍾紅和嚴鵬原來都是隔壁班的,一見麵就聊了起來。倒是我和淩琳,雖然以前也是同班同學,一下子倒不知道聊什麼好。

“上午看到那個是你媽媽嗎?”?

“對啊”

“和你長得好像”

“哦,是嗎”

“嗯,是的”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繼續這個話題的時候,旁邊的鍾紅突然伸出手攔住了一個人。

“秋子,你幹嘛?遲到啦?”

“誒,鍾紅!你在幾班?”

“13”

“有空找你。我要遲到了!”

“這不是韓寒秋嗎?她在幾班?”

“一定是一班的呀,實驗班。”

我們四個人站在那裏聊天,具體還聊了些什麼已經忘了,應該有聊到韓寒秋吧。她總有那麼多可以聊的話題,實驗班,男朋友,那個時候大家都沒有的東西她都已經有了。

我的高中時代就這樣拉開了帷幕,有時候覺得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但有時候想起來又恍如昨日。

我叫韓寒秋,現在躺在宿舍的床上,還是在思考要去哪裏的問題。諸如人生諸如未來諸如理想的問題,我已經想了很久,並且覺得我的一輩子都要在這種思考中度過或者說荒廢。我不是實幹主義者,我是幻想派,所以沒有人能阻止我思考。那麼,讓時間回到2006年,那個時候的自己在做些什麼。哦,對了,我以前愛說略煩略鬱悶略爽,現在喜歡說作甚。你挖這陳年舊事作甚啊,就像這樣。

2006年秋,我以最高的分數進去這個小縣城最好的班級,那個時候的自己略胖,當然和現在相比絕對算得上嬌小。留著不擋眼睛不遮耳朵露脖子的標準好學生頭,當然我不是好學生,我的男朋友藍光正在另一所高中報到。那個時候早戀大約就是做過的最壞的壞事了,而且是人盡皆知的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