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龍一愣,把資料推到一旁,嘴角上漏出譏諷的笑容說:“對不起,這是你們警察的職責,我沒有興趣。”
馮處長沉下臉來:“小葉,你是黨員,是軍人,應該要有社會責任感嘛。”
“馮處長,我在邊境線上出生入死,浴血奮戰,難道不是社會責任感嗎?當我在前方無私奉獻的時候,我的父母親卻成了下崗職工。
那些當官的社會責任感又在哪裏?如果不是這樣,我會急著想要轉業嗎?
現在,潤江的社會治安不好,你為什麼不去讓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出來奉獻,為什麼不讓他們也盡上一回社會責任感呢……”
葉小龍的話就像是連珠炮一般,說了好長一段才停了下來。
“小葉,你聽我說……”
“馮處長,你來找我,應該已經對我作過一番調查。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能讓父母親省心的孩子。
為了我參與社會上的打架鬥毆,老媽不知流過多少淚,老爸不知歎過多少氣。
好不容易讓我走上了正道,二老臉上有了笑容。你說,我能讓他們再給別人在背後戳指頭嗎?”
馮處長臉上有些動容。這孩子能想到父母親的感受,說明他確實是長大成了人。
事實也是這樣,一旦葉小龍成了混跡社會的特勤警察,必然會給他的親人帶來非常大的壓力。
“馮處長,說句老實話,我很怕死。”葉小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馮處長有點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一個剛從戰場上浴血奮戰回來,而且立下戰功的戰士,竟然會說自己怕死,這能讓人相信嗎?
“我死在戰場上,那是為國捐軀,好歹也是一個烈士。父母親的生活,自會有國家來照顧。如果讓我死在這種不明不白的職業上,你讓我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啊。”葉小龍坦誠的說。
“那……”馮處長咧了咧嘴,無法再往下說。
“馮處長,你不要再往下說了,我是說一不二的性格。既然不是我必須承擔的使命,也沒有值得讓我付出的代價,你再說多少,也是多餘的話。”
馮處長離開了軍營,有點灰溜溜地離開了軍營。他在臨走時,專門到盧政委那兒去告了一個別。
“馮處長,不好意思。我們能讓葉小龍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在這種事情上卻實在是幫不上忙。”盧政委抱歉地說。
“政委,話不能這樣說。你放心,我一定能讓小葉成為我的手下。”馮處長的臉上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
盧政委感覺到不妙,連忙警告說:“馮處長,你可不能瞎來。真要那樣做的話,我可不答應你。”
“政委,你放一百個心,我絕對不會胡來。這一次過來,我最大的收獲就是知道小葉是一個勇於擔當的人,也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馮處長胸有成竹的說。
沈陽武警學院。
傍晚時分,剛走出研究生考試教室的方曉蕾,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學院已經退居二線的秦院長,讓她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立即到他的家中走一趟。
接了電話的方曉蕾,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退居二線的領導,平時也是深居簡出,很少與外界打交道,怎麼會在突然之間找上了自己呢?
秦院長的家,在學院背後的一片別墅區。
騎著自行車的方曉蕾,在小區最深處的一幢別墅門前停了下來。沒等到她按響門鈴,大門‘吱呀’一聲就打了開來。
“是小方來了吧,請,快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迎了上來。
方曉蕾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已經退休多年的張教授,也是秦院長的夫人。
她大步上前,立正敬禮道:“張教授,方曉蕾奉命來到。”
“好哇,你這個孩子讓我一看就喜歡。一副警察的風骨,沒有那種扭扭捏捏的樣子。快去吧,老秦在書房裏等你說話呐。”張教授樂嗬嗬地招呼說。
聽到讓自己到書房說話,方曉蕾臉上掠過一絲異色。
第一次到秦院長家來做客,就讓自己到書房說話,這可不是什麼尋常的做法喲。
方曉蕾也不多話,跟著張教授上了二樓。屋內沒有人,張教授招呼著讓她在書房木椅上坐下。
乘著張教授倒茶的功夫,方曉蕾先在四周環視了一圈。
這是一間老式書房,書架上放滿了書籍。偌大的寫字台上,除了一盆仙人掌以外,就是鋪好的一張宣紙。
一支已經蘸滿墨汁的毛筆,擱在已經磨好墨汁的墨硯上。看樣子,秦院長是要準備揮毫作書。因為自己的到來,才被臨時打斷。
從接到電話開始,這事就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神秘。
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事情,要讓一個退居二線的老院長出麵,而且采用這樣的方式與自己交談呢?
方曉蕾的額頭上蹙出了幾道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