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春,草木新發,不遠處的嶽麓山峰巒疊翠,古木參天,林壑清幽,鍾靈毓秀,當真是“碧嶂屏開,秀如琢珠”。
臨江城,就坐落在這嶽麓山下,湘水之濱。
此時,在城南一處的三間茅草屋前,一身穿皂色襦袍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屋前,背著雙手看著不遠處的嶽麓山發呆。
“哎……”良久,男子又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也盡顯滄桑之色。
“哥,你為何又在歎氣?”屋內走過來一個身穿青色粗布衣的少女,尖尖下巴瓜子臉,細細柳眉大眼睛,看上去俏生生的。
李少斌,不,現在應該叫秦闌,頭也不回,依舊看著遠處景色道:“妹妹,你哥我是在感歎這人生真是奇妙啊……”
“哥!這兩天來你都歎了幾十回了,再奇妙的人生也被你歎的不奇妙了!莫非你前兩天風寒把頭病壞了?”少女說完,伸過右手便朝秦闌額頭摸來。
秦闌連忙緊張地躲開道:“去去去,你說什麼話呢,我好歹也是你……你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少女收手,笑了笑道:“還知道還嘴,看來沒壞啊。”
“你個鬼丫頭!”秦闌笑著作勢欲打,少女卻“嗬嗬”一笑,轉身回到屋裏整理自己的東西去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天了,秦闌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一些粗淺的了解,現在是大華二十八年,太宗十六年,大華在經曆太祖“開元之治”後,國富民強,四海升平,太宗繼位後,也是勤於政務,勵精圖治,使大華朝逐漸步入盛世。這是一個中國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的時代,但這裏又確確實實是神洲浩土,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也都是炎黃子孫,隻不過與中國古代有很多地方相似,也有很多地方有出入。
剛大學畢業的李少斌因車禍來到這個世界後,就“借屍還魂”到了這個叫秦闌的家夥身上,這秦闌以前的為人怎樣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現在是無父無母,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就是剛那小自己兩歲,年方十六的小丫頭,自己的親妹妹秦小青,另外自己還有一個長輩,秦原,他是自己二叔,就住在離這裏不遠的另一條街。
至於這臨江城,秦闌有些摸不著頭腦,它就是自己以前那個世界的長沙,但地理位置卻又有些出入,長沙應該是在嶽麓山之東,現在怎麼跑到嶽麓山腳下來了呢?秦闌想來可能是本應在以前長沙發源的人們不知什麼原因遷徙到這裏了,於是將這裏發源成了長沙,也就是現在的臨江城,反正這兩地方隔不了多遠,都在湘江之濱,這名字也沒叫錯。
就在秦闌想的入神之際,屋裏的小青拿著整理好的幾匹白布又走了過來,道:“哥,我送布去了,你別再站在這裏發呆了,這裏風大,快進屋去吧,別再又吹病了。”
秦家兩兄妹現在全靠小青一人織布為生,至於秦闌嘛,當然是在做這個時代最有麵子的事情——讀書,“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見,讀書在此時的社會裏有多麼崇高的地位,但也有另一句話說的好:“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倒是很適合現在的秦闌,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還要靠自己妹妹養活,真是十足的廢柴。
秦闌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和目光,對小青道:“沒事,我病早好了,反正無事,我和你一起上街去走走吧,順便給你幫幫手。”
小青笑道:“不用了,哥,這些雜活我一個人就夠了,你還是進屋讀書去吧,讀書要緊。”
“不了,我今天沒心情,就想上街去走走,好了,別再多說,走吧。”秦闌說完,拿過妹妹手裏的布匹便往前走去。
“好吧。”小青無奈,鎖好門後便轉身快步跟了上去。
“哥,今天怎麼突然想上街去走走,你平常不是不喜歡上街的麼?”小青邊走邊問。
“啊?是麼,那個書上不是說了麼,‘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在家悶了幾天,出去走走散散心,開闊一下思路,一會看書也更有精神啊。”
小青側頭狐疑地看著秦闌,將秦闌看地心裏直發毛:難道她發現自己不是他哥了?
小青看了一會後道:“哥,我怎麼感覺你病好後人變了好些?”
“哦?哪些地方變了?”
“以前你最喜歡吃魚,這兩天卻發現你吃的很少,以前你看書時喜歡搖頭晃腦,這兩天你也改了,還有你睡覺的時候喜歡踢被子的,這兩天也沒有了,以前你很討厭上街,現在也改了,以前你經常吟的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現在卻改成‘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了,以前你經常對我發脾氣,現在也……”說到這裏,小青的聲音小了下去,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