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偌紫驟地頓住,美眸閃過一絲錯愕。爾後,她氣定神閑的擺了擺纖手,嘴角含笑,笑嘻嘻的道:“你等不到那一天的……”因為她不會背叛他,而是會離開他而已!“我才沒興致做這種沒血性的事情呢!”如果情非得以,那就另做別論咯!
“希望你會銘記剛才所說的話。”他喃喃的低語,神情仍是冷硬。
“我一向好記性。”隻是愛扮豬吃老虎而已,嗬嗬。
“本將軍困了……”他深邃的雙眸逼視著她,好似幽深的森冤,深不見低。他的聲音冷的更是撲麵而來,一直襲入她的心間,冷得她不由的戰抖。
趕人的意思那麼明顯,裴偌紫當然不會傻傻杵在當十萬伏特電燈泡了!
她猛然的鬆開雙手,筆直的站直了平板的嬌軀,揚著唇,滿副了然的神態。“我馬上就走……將軍好生保重身體……”語畢,她便悠哉遊哉的踱出軍營內。
楚天昂側眸瞥著她的離開,那瀟灑從容的背影,讓她宛如蘭花一般,清馨伊人。片刻後,他捂著心口的位置,目光逐漸變得幽深了。
他已經先理後兵了,希望她不要讓他失望才好啊!
他低首,雙手交錯著,那微微的溫暖是她留與的……
步出楚天昂軍營的裴偌紫仍是滿臉凝重,連經常彎著的嘴角都抿緊,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層若有若無的擔憂。
是她太敏感了嗎?怎麼她總以為楚天昂知道她在策劃什麼似的?難道她在某方麵露出馬腳了嗎?可她明明隻是策劃階段,並沒有到達實行階段啊!
裴偌紫帶著滿滿的疑問,慢騰騰的踱步,不知不覺的走到秦言的軍營內。
秦言現在傷勢未愈,計劃似乎要擱淺吧……
她微微的歎氣,內心有太多的事情糾結一塊,仿佛小貓在無聊時玩弄著毛線。剛開始它玩得樂不思蜀,到它玩累想收手之際,卻發現全身都纏毛線。若想掙開,毛線纏得更緊,甚至能分開的可能性都沒有。
她撩起單手米色布簾,優雅的入內。
躺在床上的秦言闔著眸子,銀色麵具並沒有被摘下來。而是穩穩的戴在他的臉上,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緒。
當裴偌紫慢悠悠的坐在靠床的椅子上時,秦言緊闔著眸子驟地睜開,那一雙清澄中卻帶著一抹倔強的雙眸睨視著她,萬般話語卻無從說起。
她的手探到他前額,沒發燒。“你醒了?好點嗎?有沒有那裏不舒服?我給你叫大夫去。”裴偌紫欲起立去請大夫,小手卻被他拉住了。他那炯炯有神的眸子,清楚他眼中所表達的話語。“好吧……我不去就是了。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秦言頷首,拉著她的素手,輕輕地在她手心寫道:“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那像被遺棄的小可憐般的表情,讓她不由的翹著嘴角。
有時,他還真蠻可愛。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受傷了,她確實很擔心,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我讓你擔心了……”他垂眸,那看似受傷的五官似乎夾雜著絲絲慌張。見裴偌紫仍是抿唇不語時,蒼白的手指繼續寫道,。“我保證不會要下次。絕對沒有下一次!真的!”
良久,四目相對著。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呢!傻瓜……”見秦言微微錯愕的睇著自己,裴偌紫彎著嘴角,但眼中的苦澀顯而易見,她繼續道:“說好了,我要保護你,卻仍讓你受傷。所以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對他,她是前所未有的內疚。
秦言怔了怔,隻是看著她。片刻後,他半撐著身體,而她立即會意用枕頭支撐著他的後腦勺。“不用內疚,我沒事。真的……我很好……”此刻,見著她滿是愧疚的神情,他突然很氣惱自己為何給自己捅上一刀!
可他現時卻不能對她坦白啊!
不然,就會前功盡棄了!
“司,你往後仍願意跟隨我嗎?”她突然問了一句,小臉盡是執著。
秦言毫不猶豫的頷首。就算是上天堂下地獄,他都必然跟隨在她身邊!
裴偌紫微笑著,五官亮麗耀人。“就算有可能成為山野遊民也願意嗎?”
“無論成為什麼人我都不介意。隻要能呆在你身邊就可以了……”他深情的寫道。可略為沉思的她並沒發現他的異樣,更未細心的揣摩著他話中的意思。
“那你要好好休養,盡快康複咯……我們的新生活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