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偌紫眨了眨水眸,憂傷的流光在水眸中愈發明顯,片刻後,她那柔柔的嗓音夾雜著幾分悲憫,幾分無助,緩慢的開啟:“其實……其實……我們姐弟是偷跑出來的。我們本是裴家嫡出子孫,但身為糟糠之妻的善良娘親卻被妖冶惡毒的姨娘害死。原想在府中委曲求全,可陰毒的姨娘卻一再找機殺害我們,而我們那沒血性的爹爹卻是視而不見。為求生存,我倆唯有設法逃離……”她滿是心酸的低語,說道痛苦之處,不忙擦著眼角的溢出的晶瑩淚珠,以顯堅強。“我弟那身破相,乃是在熊熊火焰中救我所致。可憐他一臉俊俏卻落得如絲殘缺……要是因此討不到媳婦,那我……那我……真的對不起死去的娘親了……嗚嗚……”
淒切幽婉的嗓音仿如陰雨中低鳴的荊棘鳥,那類似滴血般悲涼的眸子漫溢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卻一滴也未曾下滑。她幽幽的瞅著一言不發的楚天昂那剛毅的臉龐,他微垂下眼瞼,遮住了若有若無的悲傷。
一旁緊扶著她的秦言,先是黑線不斷的從他的臉頰下滑,片刻後卻是若有若無的勾起了一抹淺笑,他不自的壓抑著自我,甚防自己會不小心逸出笑聲。然而,他那因壓抑著笑聲而微顫的身子,讓裴偌紫給捕捉到了。她幽怨的睨著他,仿佛在責怪他在取笑自己。接受到她幽怨的秦言立馬一臉嚴肅,視線落到了那匹抬首望著他們的疾風。
沉浸在自我世界片刻的楚天昂驟得抬首,凝視著那對可憐的姐弟,指著一直不發一言的秦言,緩緩的問道:“可你為何懂武派功夫的?”
秦言輕扯了扯唇,隻是瞅著他那如獵鷹般銳利的眸子,一言不發。
裴偌紫忽得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仿佛要哭個天昏地暗:“我家司本是武學料子,卻被那千刀殺的爹爹買入宮中當廚子!但他卻對武功癡迷,在不利的環境中他惟有經常跑去偷看了……才看那半個月,就被那狐狸精的姨娘陷害,害他差點……差點……不能人道了……老天啊!要是,他不能人道,我拿什麼麵對死去的娘親啊!娘親啊!女兒對不起您啊!”
當秦言聽見‘不能人道’這四個字時,滿額頭都撲滿了一層薄薄的細汗。他不滿的挑挑眉,盯著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的嬌小身影,心在想:他不過是差點笑出聲而已,有必要如此詛咒他嗎?
碰巧掩麵哭泣的裴偌紫微抬首,瞅見秦言一臉難看的表情。她得意的挑柳眉。子曰: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她就是想讓他知道這絕世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