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已經下來了,再過半個月,我就不是世子,而是王爺了。封王在即,自然要準備準備。”劉湛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因為心裏太亂來求安慰的。封王這事倒是真的,不過一個沒有實權的王位,一位不滿及冠的王爺,皇室可是人丁興旺的很,怎麼也不像會大肆操辦的樣子。
反觀方雲卻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難道在推演之中這件事出過岔子?劉湛卻也不好多問。
“不如世子同我一起去學宮吧,現在應該不算太晚。”方雲可是真的鬆了一口氣,自己的大哥方林領兵深入狄荒,是他不幸的開始。而劉湛從軍,也是如此。
方雲不知道的是,這是記憶中劉湛一步十分重要的,隱藏實力的棋。
這一日,學宮授課結束後,兩人正欲離開,卻聽到兩聲呼喚:
“方兄,世子,請留步!”
回頭看時,隻見張英、周昕微喘著氣,快步趕了上來。
“張兄,周兄,”方雲心中微訝,前幾日,他有心尋他們,沒有找到。沒想到,這次他們卻主動來找他了。
張英、周昕被方雲的目光看得有些赧然,微有些窘迫道:“世子,方兄,也不怕你們恥笑。上次承蒙兩位幫助,我和周兄一直想做東,宴請兩位,作為答謝。不過,囊中一直羞澀,直到這幾天,在府中領了月錢,這才有了機會。不知可否賞臉,到竹軒樓一聚。”
方雲個頭要比劉湛稍微低一點,抬頭看他。劉湛府中的事情不少,想必是不會去的,可是張英周昕盛情難卻,自己若是獨自赴宴,卻是於理不合。
“既是請你,那便去吧。”劉湛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般,笑著應道,“我也餓了。”
“張兄、周兄不必客氣,這頓就由我請了吧,”方雲答道。他對這兩人的處境也頗為理解。雖然他們也算是王公子弟,說起來是富貴無比,但到底是庶出,府中地位頗低,每個月也領不了幾個錢。
“不行,不行。這頓還請方兄和世子,務必讓我和周兄作東,”張英道,脖子都幾乎要發紅。
方雲見他倆堅持,也就不再堅持。三位前世的朋友相見,方雲心情暢快,也有心和他們一聚,於是道:“既然如此,張兄,周兄前麵帶路就是。”
四人一方心存感激,另一方則是有心結交,加上都站在平民侯這邊,彼此又近了一步。片刻交談之後,立刻賓主盡歡。四人坐在兩輛馬車上,很快到了竹軒樓。
竹軒樓坐落淥水河畔,旁邊栽種著許多南嶺運來的綠竹。株株成林,與清清淥水相映成趣。
傳聞中,竹軒樓還收藏了當朝太傅的詩作,做為鎮樓之物。平常,不在人前顯露。
張英三人到來的時侯,立即有熟識的小廝引到樓上雅間。上香茶,又送上了幾碟小茴菜。
“還是跟往常一樣吧,速度快點。”張英揮了揮手。
“好咧,小的馬上就去。”小廝樂嗬嗬就了聲,退了出去。
竹軒樓,方雲還是第一次來。他前世不大喜歡來這種地方,等小廝出去,便趁機打量了一翻。
竹軒樓裏非常熱鬧,進出的有不少鴻商富甲,但更多的卻是天下入京趕考的儒生士子。其中不少人都是衝著二樓裏掛在牆壁上那些文臣的墨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