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嬌順著聲音艱難地扭過頭,一張極美的臉孔映入眼中,如一道照進房間中的燦爛陽光,讓她猝不及防之下被晃了一下眼,也讓這間簡陋破敗的房間都變得亮堂起來。
莊淑慧半倚半躺在窗下的一張矮塌上,眯著眼,似笑非笑地對上了杜嬌的視線。
兩人默然對視,兩張各有千秋的絕世容顏相對,此情此景,仿若一張精雕細琢而成的畫卷。
但若細看,會發現莊淑慧的眉眼是精心修飾過的,唇上也塗了一層薄薄的口脂,而杜嬌卻是素著一張臉,且因長時間的臥床和疏於照顧,麵露些許菜色,唇上也起了一層浮皮。
可乍一看去,卻隻覺兩人姿容不相上下。
是以,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實則杜嬌的姿容是更勝了一籌的。
莊淑慧心裏自也是明鏡兒一般的,看著杜嬌的神情帶著幾分不善。
可長時間的扮醜和易容,讓杜嬌習慣性地無視了自己的容貌,於是她怔愣於眼前之人的美貌,全然未察覺那驚|豔了她的美人,看著她的視線中那深深暗藏的嫉妒。
兩人對視片刻,莊淑慧先壓不住心中的焦躁憤恨,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輕笑著開口道:“既然你清醒了,咱們便來談談正事吧。”
“正事?”杜嬌一怔,繼而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我人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還不是你們說了算,又何須裝模作樣的來問我?”
她長時間不開口,喉嚨又幹得厲害,聲音提起來便有幾分聲嘶力竭之感,說的話不識時務之餘又顯得格外地衝,莊淑慧聞言忍不住轉過眼好好看了看她的神情,玩味地挑了挑眉頭,“你這話說得可不聰明。你可知我們是何人?綁了你來是所謂何事?便這麼幹脆地任由我們說了算,若本宮當真了,你可別後悔。”
杜嬌不錯眼地看著她那張臉,眼中的驚|豔早已褪|去,此時帶了幾分不屑和不甘,冷哼一聲回道:“先前遇襲的時候,的確不知道你們的來曆,可現在見了你……嗬!這等姿容的,也隻可能是我們有‘中定第一美人’之稱的王後殿下了吧!”
她語氣中那抹帶著輕嘲的不以為意,讓莊淑慧的臉色瞬間黑沉了幾分,卻不等她發作,杜嬌又繼續說道:“至於為何綁了我來——王後不說,我的確是想不出,我這等身份之人,有什麼入得了王後的眼。難不成,王後是嫉恨我,得了陛下的寵……嗬,若真如此,最壞也就是要了我這一條賤命。王後要,我也沒資格討價還價。所以,漂亮話王後也不必說了,便如王後所言,直接說正事便可。”
莊淑慧被她這番話頂得臉色幾度變化,但心中雖然惱怒,實則卻是又輕視了幾分,很快便平複了情緒,冷然開了口:“嫉恨你?你也配!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對了。你現在被本宮捏在掌中,自然是本宮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本宮現在還沒要了你的性命,的確是留著你還有用,但也不是非你不可。所以——”
她突然起身,幾步邁到床邊,拎著杜嬌的領子將她從床上拽得半坐起了身,然後另一隻手朝她臉上狠狠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