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長公主被俞蒼淵說動參與逼宮,也是因為俞蒼淵拿出的消息足以讓他們穩操勝券。
且,這些年來,大長公主對自己一家的處境,未必沒有怨言。
當初奉上封地,封上錢財,助人上位,如今百裏桓一脈功成名就,她一家身為大功臣,不說在朝堂上占據一席之地,卻是連給自己兒子謀個實權的差事都不能夠了。
百裏桓若是沒出事,大長公主許是不會動心思,但百裏桓沒了,大周國主之位空缺,他沒有後嗣,百裏栩又是個短命的病秧子,相比之下,俞蒼淵雖有不足,但也比個病秧子要好。
且俞蒼淵又信心十足,隻需借了她大長公主的身份一用,便能成就最後一步,不說相助的是自己的兒子,便是換了個人,這等將把柄遞到她手中的從龍之功,她也不會輕易拒絕的。
不到半個時辰,大長公主就被帶進了宮裏來。
見到百裏桓的時候,大長公主一臉惶惶之色,似是深受上次謀逆之事影響,深怕百裏桓秋後算賬一般,驚疑不已,不等百裏桓發問,便跪倒在地,連連告罪,“罪臣有罪,請陛下恕罪!請陛下網開一麵,饒過罪臣母子!”
“姑母為何請罪?”百裏桓問道。
大長公主錯愕了一瞬,才接著道:“請陛下饒過我兒以下犯上之罪!”
這回答實在是聰明得緊,可顯然為的仍然是先前謀逆之事。
“此外呢?”百裏桓追問。
大長公主便露出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來,然後吞吞吐吐地說起了不少諸如俞蒼淵仗著身份欺男霸女,收受賄賂,公主府養的私兵數量逾製了,她與朝堂上某幾位大人結黨營私,夥同著在一些事情上謀了好處,等等之類不痛不癢或是百裏桓早已知曉的事情來。
百裏桓越聽臉色越沉,卻也始終沒有打斷沒有發作。
他雖心中篤定,相助莊淑慧的隻能是大長公主,可手中卻沒有證據,有的都隻是些猜測,大長公主不承認,他也沒辦法逼迫她。
他一時不得其解,太湖先生旁觀半天,已是不耐,沉思片刻,索性邁步而出,朗聲打斷了大長公主語無倫次的滔滔不絕,“公主,王後逃出宮去了,你可知其下落?”
大長公主瞪大眼,捂著胸口,似是嚇了一跳,顫聲回道:“我……我,不知!我又如何會知曉?”
太湖先生不理會她的話,看著她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老夫在燕國有個世交,他們夫婦兩人都在去年的天災中喪身,隻留下一個獨女。此番大周又與燕國開戰,我那世侄女孤身一人恐被戰事所累,便來了大周投奔老夫。老夫獨居,為避嫌,便與陛下討了個恩典,將她送進了宮中,與昭陽宮裏那位作伴。”
因百裏桓對杜嬌的身份一直沒有給出明確地說法,是以,眾人都是以“昭陽宮裏那位”做代稱,隻是,至今還沒有誰敢在百裏桓麵前提起過,太湖先生這還是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