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她回過神來,香王爺已經邁著從容的步子自認瀟灑得留下一個遠遠的背影。
她定了定神,撫著胸口告訴自己:一見鍾情這種東西,首先是基於外貌和氣質,與內裏無關,所以香王爺一見鍾情的對象是湘無雙,跟她朱羽君沒啥關係,不必在意。嗯,不必在意,隻要他沒有拿身份權勢來壓她,隨便他一邊兒折騰。
想開了她便轉身回房,畢竟春天涼寒,她這三番兩次重傷的身體頂不住一再的折騰。她不痛,不代表她可以不在意。她蒼白的臉色在藍衣的襯托下顯出單薄,連嘴唇也沒有血色。轉身,卻驀然見到沈蒼瀾佇立身後。微微一驚,不知他聽到多少……不,王爺的心思,他怕是早就知道的。
沉默片刻,她還是疏離有禮的維持了一個招牌笑容,“沈莊主。”
她的蒼白虛弱看在沈蒼瀾眼裏,一陣心痛,那疼痛中卻有什麼隱隱的,即將噴薄而出……這般熟悉的一顰一笑,為何沒有早日發覺……
“聽聞沈莊主已經無恙,無雙甚感欣慰。還未謝過沈莊主救命之恩……”
“何必謝呢?我不過救你一命,你卻救我兩次……”
羽君一頓,她不知何來兩次,隻覺得盡早結束這個話題得好。“沈莊主,無雙稍有不適,先行告退,失禮。”她轉身欲走,身後沈蒼瀾突然喚道:“羽君!”
她腳下一頓,緩緩轉回身來,“還是瞞不過你麼。”
驚訝震驚的人,不應該是羽君麼?為何此刻反而是蒼瀾震驚得變了臉色——他想過,猜測過,這是他自己猜出的結果。但是,竟然是真的。
湘無雙,就是羽君!
沈蒼瀾張了張嘴,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羽君不是沒有想到的,之前為了接近沈蒼瀾,她暴露出來的線索已經太多。加上地府一行……沈蒼瀾猜中,不過是遲早的事。她避不開,不如麵對。她定定望著蒼瀾,眼中毫無動搖。
“蒼瀾,倘若你我還有情分在,我隻希望你為我做一件事——什麼也不要對驚濤說。”
沈蒼瀾微微一滯,“為何!?你難道不讓驚濤知道你就是……”
“我是誰?朱羽君死了,你知道的。我除了是湘無雙,還能是誰?但是無論我是誰,他願意和我在一起,何必還要去擾亂他的心思平添糾葛?”
——羽君和……驚濤!是,這是早已經明白的事情不是麼?倘若當日羽君沒有死於那一場大火,他們早已經拜堂成親。這本是早已經做好準備的事,為何依然如此揪心……羽君依然還是那個羽君,卻不再是他的羽君。她回來了,卻是為了回到驚濤的身邊……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跟他說明,她在找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是他沈蒼瀾。她在[找],因為驚濤行蹤不明。
沈蒼瀾閉了閉眼壓住心底的波瀾,睜開眼道:“不,驚濤有權利知道!”不能再讓驚濤介懷於羽君的死,那是他心底的結,而能夠解開這個結的人就在這裏,為何不讓驚濤知道?
“沈蒼瀾!你最好不要對他說一個字!倘若你定要告訴他,我可以馬上帶著他走!天涯海角遠走高飛,從此遠遠的避開所有人!”羽君不管蒼瀾作何反應,轉身就走。她不要驚濤知道,倘若一切揭穿,要驚濤把她當做什麼人?朱羽君?她死了!湘無雙?也死了!她不過是個死而複生雀占鳩巢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