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詮能想到這些,可見是真的仔細認真的想過了,錦佩就說:“你能把這些都寫出來?”這可不同前麵幾本,如今的傳奇,還多是從故事梗概入手,與細節處都不大著力,所以每本書都很薄。可他這個故事若是寫的太粗了,卻也很難動人。
“我已經寫成了一篇。”說著從袖中抽出一遝紙遞給錦佩,“我是想,每個女子都寫成一個短故事,這些故事間又有所關聯。”
阿娟接了過來拿給錦佩。“行,我看完再找你,你若有了想法可以繼續寫著。”
後邊幾個,錦佩都沒有親自見過,她叫宇文達先約了王語之出來,然後打算和宇文達一塊去見王語之。結果被杜澈知道了,隻得也捎上他一起。
他們先到了約好的茶樓,錦佩和杜澈坐在隔間裏,另一邊則是宇文達和王語之約好的地方。來之前她已經交代好宇文達,要給王語之一個命題讓他寫。
這邊錦佩和杜澈坐下,茶博士烹好了茶,兩人正慢慢的品,就聽隔間那邊也有了聲音。
“宇文兄久等了。”聲音還挺有磁性。
“王兄來了,快請裏麵入座。”
兩人寒暄推讓好半晌才坐定。又聽著那邊煎茶分茶的聲音傳來。
宇文達就先提起了旁的事說:“先頭那兩本書都賣的不錯,東家說明後天就把錢結清了送到府上去。”
“承蒙東家和宇文兄看得起。某身無所長,連養家糊口都艱難,如今竟能憑借寫幾本貽笑大方的雜書來養活一家老小,實是沒有料到。”
“王兄何必過謙?您寫的書文采斐然,哪個看了不讚兩句的。”
“是宇文兄過獎了。說起來,左至真先生的書才真叫人拍案叫絕,寫人寫事入木三分,也不知有沒有機緣能得一見?”
“左先生如今正忙著寫新書,改日待他得閑了,我必把兩位一起約出來飲茶。”說著又讓王語之喝茶。
聽到這裏,錦佩心裏實在是癢癢的難受,這個王語之聲音醇厚有磁性,就跟那些廣播電台的主持人似的,好想看看真容如何啊。
喝了半晌茶,敘過閑話,宇文達才說起正事:“今日我找王兄其實還有一事,東家那裏想請王兄寫一本書。”
“願聞其詳。”
“是這樣一個故事,一個牧童無意中解救了一條白蛇,千年後白蛇修煉成人型來尋牧童的轉世——一位大夫報恩,跟白蛇在一起的還有一條青蛇。白蛇和大夫成了親,十分恩愛,不料好景不長,有一個道士發現大夫臉上隱隱有些妖氣,判定他是被妖怪所迷,然後給了他許多符咒,可白蛇法力高強,符咒無用。道士跟大夫說他妻子是妖怪所化,大夫卻不肯相信。於是就激他,在端陽日給妻子飲雄黃酒,就知分曉。果然妻子喝了一杯就已不舒服,大夫要來照顧妻子卻被大蛇嚇死。”講到這裏口渴了,喝了口茶。
沒錯,就是白蛇傳。錦佩想讓這個隻會寫些人妖相戀、女妖為書生犧牲的人,寫一個女強的故事。
王語之入神,還癡癡地問:“後來呢?”
“後來,白蛇就想方設法要救活大夫,最終靠求得觀世音菩薩的靈藥,才救回來大夫的命。但那道人卻不甘心,又拿了法器來收蛇妖,可蛇妖懷了身孕,腹中之子是文曲星君下凡,他收不了。於是後來他就把大夫誆去寺觀中關了起來,白蛇生下孩子後,為了救出夫君與道人大戰一場,青蛇也來幫手,卻終究還是被道人鎮在塔底。十八年後,他們的兒子成人,來到寺觀才救出夫妻二人。”
王語之不由恨恨的說:“這道人好生可惡!”
宇文達一笑:“王兄覺得這故事如何?”
“好,好,好。白蛇如此有情有義,實在難得。隻是,這樣好的故事,東家為何要我來寫?”
“王兄大才,自然能將這故事寫的更加引人入勝。”
“某必全力以赴!”接著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才起身要回去。
錦佩就輕手輕腳的起身,站到門邊去把門開了一條縫,想看看這王語之長得是何模樣。結果就看到走在宇文達旁邊一個幹癟的中年猥瑣男,一邊走一邊和宇文達談笑,聲音依舊是那麼的醇厚動聽,可人……幻滅啊幻滅!為什麼要看為什麼要看?一轉頭砰地一聲,額頭劇痛,淚眼朦朧的錦佩就看到對麵杜澈捂著下巴,臉皺成一團。誰準你不聲不響躲在我後麵偷窺的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