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漸漸的轉亮了,一個黑色人影從破舊的院子裏悄然走到蓮池邊。池中各色的蓮燈在水中飄蕩回旋,陳玉檀拿起水中那帶著明媚火焰的蓮燈,火焰在眼前跳躍著。所剩無幾的燈蠟在明媚的火焰的侵蝕下慢慢的消失了,陳玉檀放下了蓮燈,轉而準備回去了。
“死丫頭!你想往哪兒走!你們母女倆害的我們司馬家不夠麼!前幾天你那臥病在床的老母親好不容易死了,你怎麼就這麼不識趣,怎麼不跟她一起走呢?”一位身著華麗的老婦人從樹邊走了出來,拿著一袋碎銀兩向陳玉檀,高傲的說道,“拿著趕緊滾吧!你那老母親都死了,你還有臉留著這?老夫人憐你可憐,叫我來給你許些銀兩,別不知道自己處境!”
陳玉檀這才抬起頭來,原本無神的眼睛裏滿滿的是對這位剛剛提及她母親的人的仇恨。她穿著一身破舊不堪的翠綠碎花裙,頭發隨意的紮著,好似隨時都會散落下來。臉上掛滿了,因母親去世的淚痕和疲憊。
那位婦人穿著暗黃色的金絲線衣裙,上麵縫著牡丹和芍藥花。她披著絨白色的鬥篷,頭發卻因為剛起來的緣故,披散在肩上,卻掩不住她的富貴,手中抱著一隻黃棕色的幼狼。
一陣大風將陳玉檀剛剛放在地上的蓮燈吹到那婦人腳底,並且將一池蓮燈中的火焰弄消失了。那婦人輕蔑的拿起了蓮燈,目光直視那蓮花瓣中的字,輕笑道:“十五遇五十,人不在世間。殘風不起發,淚底慈母心。望母能安息?”她隨手就將蓮燈又丟入池中。
陳玉檀這才收緊拳頭,含著淚笑說:“玉檀不懂事,還望大夫人見諒,玉檀守完這七日之靈便走。”大夫人聽完連正眼都不瞧陳玉檀就走了,陳玉檀見大夫人走了跳入池中尋那為母親所寫的蓮燈,隻是暗亮的月光下,尋到那蓮燈的可能並不大。
忽然隻在一瞬間,池中蓮花又明亮起來了。看到蓮燈的陳玉檀也向蓮燈遊去,拿到蓮燈爬上岸邊。
“玉兒啊,娘為時不多了,要好好照顧自己。三年前,你的性情突然大變,若不是司馬老爺可憐我們母女倆怎麼會讓我們住進這司馬府。別再惹是生非了。答應娘,玉檀。”那位年老的母親用著她那雙帶著深深的皺紋的手去拿著陳玉檀的手,陳玉檀微笑著看那位老母親,說:“娘,我會的!”“恩,你這樣,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別讓娘在九泉下還不能安寧,啊?玉兒?”司馬玉兒的母親哽咽的說道,隨後她就再也沒說什麼了。隻是一滴淚落入她的手間。
陳玉檀現在回想起來不驚又歎,若不是答應了這位老母親我又怎麼會對你如此,大夫人?過了這七日就別我陳玉檀心狠手辣了,我陳玉檀可不是什麼善類,你如何對我,我將會一件一件還你的。陳玉檀的臉上出現一絲暗笑。
忽然,有一位年輕的人出現在蓮池邊,身後跟著許多仆人。他身著琉璃白長衣,長發婉婉的紮著,卻似仙子一般一塵不染。他手裏拿著一翠綠色的玉笛,垂著淡黃色的流蘇。
“丞相大人,司馬大人還未起,請稍等片刻吧!”一位婢女身著華麗在前麵引路,麵上帶著嬌媚的看著那位丞相。丞相身邊的小司大聲訓斥那位婢女:“大膽!對丞相大人如此無禮,該當何罪!”婢女臉色大變,連忙下跪求丞相原諒。
丞相望著東方那初露黃暈的太陽,小司打發了婢女,轉而對丞相說:“大人,回去?”丞相不緊不慢的說道:“阿華啊,你看這太陽怎麼遲遲還出來呢?”
陳玉檀看向了這邊,看到這位麵如玉的公子。驚歎怎麼會有如此美的人!丞相也向這邊看過來了,眼神正好對準陳玉檀的那花癡的臉。丞相滿色不變的轉身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