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風細雨美人歸
采桑子 采桑子
春深雨過西湖好 群芳過後西湖好
百卉爭妍 狼藉殘紅
蝶亂蜂喧 飛絮蒙蒙
晴日催花暖欲然 垂柳欄幹盡日風
蘭橈畫舸悠悠去 笙歌散盡遊人去
疑是神仙 始覺春空
返照波間 垂下簾攏
水闊風高揚管弦 雙燕歸來細雨中
若是在江南,煙雨朦朧的三月是何等的迷人。
在清風細雨中漫步,偶爾看見撐著油紙傘的少女在林林小巷中出沒,雨花輕輕飄濕她們的衣裳,飄逸的秀發隨風搖曳,步履嫋嫋,佳人依依,美漫得讓人生愜。
美好的事物,其實就蘊涵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之中,清風常在,細雨飄飄。
可是感受得到生活暗藏的快樂的,又有幾個呢?
許多時候,許多事物,豈非正因為不可得而顯得更加的難能可貴?
當然,現在是金秋九月,此處也不是煙雨江南,深邃的京城簡單地迎接著這場歡快活潑的大雨,一如她的沉鬱。
周末的下午,京城。
京城的季節更替不算分明,它總是在不經意間褪去了春的外套,穿上了夏的輕紗。
喧鬧的大街上人潮湧湧,圍得水泄不通,王默歎口氣,失望地說:“哎,算了吧,沒希望了。”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背著書包無奈地離開了,卻在路上意外地碰見了張朝亮。
張朝亮的臉色瞬間變化了千萬次,但很快恢複平靜,說:“純白天使王默,好巧啊!”
“是啊,好巧!在這裏遇見你。”王默說話的時候,微笑著做了一個招牌式的點頭。
張朝亮好整以暇地問:“你來這邊有事麼?”
王默努了努嘴說:“我想過來買‘五月天’演唱會的門票,可是來晚了,沒有買到!”
張朝亮想了一想說:“你喜歡五月天麼?”
王默邊走邊說:“嗯!從他們出道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了。”
“五月天和其他組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麼?”張朝亮問道。
王默整理思路說:“怎麼說呢!他們的歌曲給人一種健康向上的振奮,歌詞寫得非常有詩意。五月天很有才華,形象也很陽光,他們的音樂天賦獨步樂壇。”
張朝亮淡淡地說:“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五月天是搖滾組合,他們的歌曲應該是很ROCK,很喧鬧的。純白天使王默是一個甘於平淡喜歡寧靜的女孩子。按理說,你不應該喜歡五月天!”
王默露出一個很迷人的表情說:“純白天使就不可以搖擺麼?”
她微笑著說,“你知道麼?五月天的音樂摒棄了傳統的港台音樂的情愛和憂傷,在西方搖滾的基礎上,添加了中國文化元素,使曲風別具一格。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音樂氛圍,引導人們去尋求健康有趣的生活。他們的搖滾,並不是傳統觀念中的喧鬧和吵雜,而是一種震撼和韻律感,節奏明朗,詞曲搭配恰到好處,不會給人壓抑感和失落感。五月天的歌,總能喚醒人們對生活的美好回憶,引導人們憧憬美好的未來。”
張朝亮聽得如癡如醉,不由得生出一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慨,說:“天使的真知灼見,讓我聽得如癡如醉。豁然開朗。”
王默謙虛地說:“這隻是我的一點愚見,說不上真知灼見。”
“以前我一直以為純白天使是個喜歡安靜的女孩子,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也有搖擺的時候。”
王默調皮地說:“是嗎?在你心中,王默就像是一隻喜歡安靜的花瓶,輕輕一碰就會碎麼?”
張朝亮輕輕地說:“我隻是有感而發,覺得你的生活中好像不應該有搖滾這麼強烈的元素。你當然不是花瓶,每個女孩子柔軟的外表之下,都有著一顆火熱的心,你當然也不例外。”
王默讚賞說:“看不出你還蠻了解女孩子!”
“還好吧!對了,你從早上排到現在,也沒有買到門票麼?”張朝亮看著她問。
“嗯!人太多了,買不到。”王默的口氣中透露著失望。
張朝亮安慰著說:“改天再來吧,也許還有剩餘的。”
王默說:“沒希望了!門票都是預訂的,外賣的門票本來就很少,我隻能在家裏看直播了。”
張朝亮自言自語地說:“也許會有奇跡的。”
王默微笑著沒有說話,靜靜地走著。前麵的書店,不偏不倚迎上了法蘭公主張妍。
“啊!妍妍,彬彬,好巧啊!”王默連忙打招呼。
張妍看見王默,沒有好氣色,說:“是啊!好巧啊!你幹什麼去?”
王默說:“不幹什麼,我正要回去呢!”
張妍看了看張朝亮,說:“這是你男朋友麼?他送你回去啊?”
王默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我們碰巧遇上的,正好順路!”
張朝亮苦笑著說:“想不到我和妍公主同學了兩年,妍公主居然都不認識我。我真不知道該感到幸運還是無奈了。”
聽他這麼一說,張妍上下打量著說:“哦!原來是張朝亮!我……我當然認得你啦!隻不過剛才沒有看出來而已。”
呂彬也加著說:“是啊!我們又不是那種眼睛長在頭上的女孩子,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啊!你忘記啦?上次的口語話劇,我們還合作過哩!”
張朝亮苦笑著搖頭,沒有說話。
王默看了看四周說:“妍妍,你們來這邊有事麼?”
張妍正想說話,呂彬連忙插嘴說:“也沒什麼啦!就是到處亂逛啊!”
她不等王默說話,徑直說:“妍妍,我們繼續逛吧!默默,Bye—bye!”
張朝亮看著張妍和呂彬遠去的背影,說:“你和張妍的關係不太好,是麼?”
王默被說中心事,點點頭。
“為什麼?你們不都是Colour4麼?”張朝亮不解地問。
王默擺擺手說:“也許就因為大家都是Colour4吧!”
她說得很深,張朝亮還想再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呂彬拉著張妍跑了很遠,張妍停下來說:“彬彬,你幹嘛走得這麼急啊?”
“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歡和王默說話的麼?”呂彬笑著說。
張妍努了努嘴說:“是啊!可是剛才說得好好的,你這樣冒冒失失的把我拉走,招呼也不打一聲,真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呂彬牽著她的手說:“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快點走吧!”
“去哪啊?”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去看慕容木的麼?你忘記了?”呂彬睜大眼睛說。
張妍大笑著說:“哦!小呂彬!原來是想念你家慕容公子啦!”
“什麼我家慕容公子啊!討厭!”呂彬嬌嗔著說。
張妍嬉笑著打趣呂彬,悠悠地去看望慕容木…..
慕容世家依舊是鐵門緊鎖,高牆阻隔,夕陽下的房子,看起來竟有些淒涼。
可是這當然難不倒張妍和呂彬,法蘭公主和法蘭郡主的聰慧,一點也不在粉紅精靈之下。
聽到敲門聲,木媽媽習慣地問:“是誰在敲門,有事麼?”
張妍壓低聲音說:“我們是花店的花童,送花過來了!”
木媽媽打開了門,張妍忍住笑說:“這些花是老板叫我們送來的,伯母你看要放在哪裏麼?”
張妍和呂彬打扮得有模有樣,媽媽不疑有它,說:“放在後院吧,你們跟我進來吧!”
張妍衝著呂彬使個眼色,得意地跟著慕容媽媽進去後院。
呂彬輕輕地走進慕容木的書房,看見他端坐在窗前,看著外麵的世界靜靜地發呆。
下午的陽光格外的嫵媚,格外的多情,可是慕容木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單,如此的淒涼,呂彬的心情不由得凝重起來。
慕容木聽到聲音,回過頭來,驚訝地說:“是你!呂彬!”
呂彬收拾心情,微笑著說:“是啊!怎麼樣,想不到吧!”
慕容木黯然說:“當然想不到!你是怎麼進來的?”
呂彬抱著花轉了個圈,說:“我是來送花的啊!你看我這身打扮像不像花童?”
“好端端的大小姐,學人家扮什麼花童!”慕容木皺眉說。
呂彬放下花說:“我要是不扮花童,你媽媽還不讓我進來呢!嘻嘻!我這個點子很讚吧?”
慕容木搖了搖頭說:“你來我家做什麼?”
呂彬擺擺手,說:“沒什麼啊!好久沒見你了,想你呢!”
對於法蘭公主和法蘭郡主的幽默,慕容木早已領教了,歎口氣沒有說話,無奈地看著窗外。
呂彬徑直坐下說:“這些水果是買給你的!剛上市挺新鮮的。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水果,就自作主張的隨便買了點,你將就著吃吧。”
慕容木沒有回頭說:“謝謝!”
呂彬四下打量著說:“你家真漂亮,又溫馨,你媽媽一定很會持家!”
“你說話真是言不由衷!我家這麼寒酸,哪裏比得上你家那麼金碧輝煌!”慕容木苦澀地說。
呂彬嘟起嘴說:“什麼嘛!才不會呢!這叫小巧精致,別具匠心,哪是什麼寒酸啊?”
慕容木喝口水說:“也許是吧!可是屋子大總是好的。”
呂彬爭辯著說:“那可不一定呢!屋子大了就顯得空曠,顯得幽深,一點人氣也沒有。像我家那麼大,就隻有我和我媽在家裏住,一到晚上的時候,安靜得讓人害怕!我到現在還怕黑呢!都不敢一個人在家過夜!”
她說話的時候,小女兒情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了。慕容木輕聲說:“也許是因為你還小吧!我小時候也很怕黑,常常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偷偷的哭泣。可是慢慢的,慢慢的,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過兩年你也會習慣的!”
呂彬想了想說:“你是男孩子,長大了當然不怕黑啦!女孩子可不一樣呢!怕黑是女孩子的天性,和長不長大可沒有關係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