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此時攜手而立,靜然如磐石,感受到彼此心中所掛,摸觸著那指間傳來的溫情,不覺有些癡了,彼此深望,隻覺今生有卿相伴,餘願足矣。
漸漸地,兩人的眼光變的有些超脫,有些淡然,一刹那,突然悟通緣聚緣散,心念不變,兩人多年來未有寸進的鏈星訣也有所突破。
紫曼從鏈星七決秋階直接跨至第八決春階,渾身彌散出春天的氣息,而紀增泉更是從第八決夏階到了最後一階冬階,隻覺得渾身蘊藏著無窮的精力,先前的疲勞早一掃而空。
蒼穹鏈星決有十二幅星圖,也有十二決,除了第一決外每一決又分為春、夏、秋、冬四階,每煉到一階都會散發出相應季節的氣息和顏色(青、綠、黃、白),隻不過強弱有別而已。
猛然間,一聲暴喝,紀增泉和紫曼分別從各自的意境中覺醒,均感受到各自的喜意,但想到天嵐的狀況馬上又擔憂起來。
此刻,依汗行舞已閉,正灑脫地將神駒鼓拋向昏迷的天嵐,當鼓將臨於天嵐的身體時,萬千道青綠霞光從鼓麵上激射而出,從上至下籠罩在天嵐小小的身軀上,神鼓不住旋轉,愈轉愈急,呼嘯聲不止,逐漸地一浪接一浪的馬嘶從鼓中傳出,緊隨著如雨點般的馬蹄聲拍打著大地,仿佛要把大地踏成粉塵。
馬嘶聲、馬蹄聲不絕於耳,從遠及近,越發地震人心魄,擾人心弦,仿佛靈魂正隨著馬蹄上下飛舞,不管是包內之人還是包外諸人,隻覺得真氣不受控製地自發流轉,初時如涓涓溪流婉轉奔流,但隨著馬蹄聲越來越急,真氣也是奔湧起來,呼嘯騰躍,每個人渾身似沸騰了一般,全身精氣仿佛都注入了鼓中的神駒中,簡直是風助火勢,馬蹄聲絲毫不見停歇。
這種事情發生也難怪,這正是祭天舞的威力,前麵表過,祭天舞的支撐需要大量的真氣,這正是其自行聚斂真氣,而且還有卜術引來的神駒幻象,驚擾心神。
紀增泉、紫曼、依汗此時都是拚了命地抵抗那神駒鼓開啟的威勢,身上分別泛起白、青、紫綠光芒。
此時依汗也是暗暗叫苦,不該貿然施展,這下倒好,搞不好搭上這條命不夠,還要連累很多人。
幸虧包外有兩道禁製——掩月初圓和啟龍星鎖稍稍壓製神鼓的威勢,才使得波及範圍不大,但也夠包外的後輩弟子受的。
按說,薩滿卜門有名卜器展威,那些卜門徒子徒孫不明就裏也就罷了,可卜門的元老難道也沒發覺?說來也是因為神鼓多世未曾使用了,薩滿眾人僅知有其物,而不知其勢,再加上紀增泉居住較為偏僻,也避開了一些人的耳目,除了依汗之父,也就是骨卜門的現任門主——哈察台。
這哈察台也是年老成精的人物,什麼沒經曆過,什麼沒見識過,在這片草原上,在平普的牧民心中那可是相當於保護神的存在,卜術精高,所言必中,隻是近些年來修為日高,估計旋九天已修至中界了,門中的大多事務都交給了依汗,隻有祭祀是才露一露麵,尋常子弟隻有那時才能遠遠地瞻仰其風采。
今日,哈察台正在冥想中,忽然感受到陣陣馬蹄踏地聲夾雜馬嘶聲如驚雷奔至,心神猛然間差點失守,心想:這是何物?竟有如此驚人聲勢,難不成是我薩滿教世代守護的聖域中的神駒?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有此異象?
“神駒?神駒!哎呀,”哈察台陡然憶起骨卜密典中的一段話,不由地大驚失色,“依汗這是怎麼了?處事一點不謹慎,竟然催發神駒鼓引來神駒幻象,那種禁卜是可以輕易施展的嗎?混帳……”
哈察台越想越是驚怒,忍不住破口大罵,隻因為密典《骨瑞誌》隻如此提及:
覽諸道戒,無不雲欲求長生者,必欲積善立功,慈心於物。上古之初,自然化奇,極北茗居,洪荒靈駒,曆億數萬年,自中智以降,守北辰之柱,乃得托天。
凡先祖因緣聚彙,得神駒賜角屑,恰草木興,生氣崇,遂聚萬物生氣糅入其中,曆時七七之數,始成鼓胎,命以神駒鼓,鼓胎有靈,卜天問地,上出重霄,下臨冥地,以神器之重,挾無限生機,化朽為奇,扶死至生,行識殊品,子孫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