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萬丈雪山頂上,寒雲凝聚,徘徊在峰頂久久不散。萬籟俱寂,別無蟲鳥,這片世界隻剩白茫茫的堅冰和寒雲。一名身穿青衣的青年筆直地背手而立,目光灼灼望向東方。雪峰東方處晶瑩剔透的堅冰階梯慢慢向上延伸,直至若隱若現的高空。注視片刻,青年抬腿向階梯走去。
青年在階梯前停了下來,再次抬頭注視冰梯,隨即堅決地踏上第一階冰梯。剛觸及冰麵,冰梯便輕微震動,一聲吼叫如巨龍低呼般沉沉地向山下傳去。雪山仿佛被活過來了,寒風肆虐,寒雲被卷成冰花片片,如刀如劍刺向青年。但奇怪的是,冰花寒風在青年周圍一丈處便消散於無形。青年抬起腳繼續踏上第二階,第三階,第四階……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青年頭上已是雪花汗水點點,每一步踏下冰梯都讓冰梯為之一顫,四周一圈圈半丈大的風暴壓逼,拳頭大小的冰雹極速砸來,青年身上升起一圈七彩光環,風暴、冰雹都被光環阻隔,但光環也因此微微晃動。身後,是茫茫冰風世界,身前,冰梯向上盤延,看不到盡頭。青年還是向上抬腳,盡管每一步都較前一步沉重一分。
突然,腳下裂帛聲起,青年望向冰梯,驚現冰階支裂!很快,轟隆聲響,冰梯瞬間粉碎。青年身上的七彩光環噗一聲閃滅,青年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風暴裹挾,青年的口張大,但卻喊不出一個字,身體隻能急速下墜……
“啊!”林清玄驚叫著醒來,額上滿是汗珠,白衫濕了大半。又是這個夢,這個夢為什麼一直在我腦裏?林清玄心裏想,卻怎麼也找不出頭緒來。這個夢已經存在林清玄腦裏三年了,從十歲那年莫名其妙地昏迷一個月後,同樣的夢境便不時遇到,每次都是驚醒,總感覺夢境有什麼暗示,可林清玄怎麼也想不明白,幸好這夢半年才遇一次。
說起三年前的昏迷,那時可急壞了林清玄的林爺爺和王奶奶。當時一家三人正在屋裏吃早飯,林清玄猛地就倒在地上,手上、額頭直冒汗珠。林爺爺王奶奶急忙抱林清玄進房,接著又請大夫,可大夫都搖頭,表示平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束手無策。所幸林清玄脈搏正常,不然大家都認為其必死無疑。林清玄一直昏迷不醒,時而冒寒珠,時而瑟縮成一團,嚇得二老心驚膽戰。
林清玄自小父母相亡,是由爺爺林一山和奶奶王氏養大,父母的名字是爺爺在一個晚上鄭重其事地告知的,並叮囑要勞牢記心裏。林清玄當時才八歲,不明所以,看著爺爺嚴肅的樣子似懂非懂地點頭。
閑話不多說,回歸正題。
林一山和王氏悉心照顧林清玄,不曾想發生這樣的事,請遍城裏的名醫也無濟於事。最後隻好賣了賴以生計的綢緞鋪出高價雇傭一名先師,為林清玄醫病。先師治病,不同於凡人大夫,凡人大夫看病用望問聞切,先師看病隻是從手指打出一道光進入病人身體就行了。林清玄這次也是這樣,打完一道光後,林清玄就平靜下來,先師就說:“他這病太嚴重了,我隻能幫到這了。至於他能不能醒過來,隻能看天意了。”二老聽完,剛泛起希望的心瞬間冰涼。
先師可是凡人心中一直敬畏的修練的神仙,他們騰雲駕霧,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在這清水村裏僅有一名先師,而且輕易不幫凡人,這次是林一山下重金才請到的。連先師都無力,林一山和王氏悲欲昏過去。無奈,不舍最後一絲希望,二老仍悉心照料林清玄。
或許天意隨人,林清玄昏後一個月醒來了。林一山兩夫婦喜極而泣。林清玄忙問發生什麼事,一問之下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一個月。既然醒來,其他事一家人都不再過慮,日子漸漸歸於平淡。
可出人意料,自此之後,林清玄卻發著一個同樣的夢。這已是第六次了。林清玄心裏疑惑多多,卻不想讓爺爺奶奶知道,讓他們擔心,又不知夢境有什麼寓意,隻好搖搖頭,伸個腰,便下床走出房間。
村子的早晨永遠都是寧靜的,家家煙囪冒著白煙,早起的小孩結伴玩遊戲,雞鳴狗吠,蟲鳴鳥叫,一切如常。林一山正在園子內給白菜澆水,林清玄忙跑過去搶過瓢具,給菜淋水。
“爺爺,都說多少遍了,你手有傷,就不要再幹活,這點事叫我做就行了。”林清玄佯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