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牛死了(1 / 2)

殺人不是一場行為,殺人是一種思考。而殺人方法是一列思想的集合。

我叫陳小衣,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偶爾打一場架,殺幾個人賺一些外快。生活艱難,麵對許多張臉,我選擇沉默,然後將刀子推進這張臉的主人。殺完人後我會洗洗手,然後去喝杯啤酒,涼涼的水下肚,很舒服。可以很快忘記剛才的血。

血有很多種。有的很稠,在手上不易幹涸,耷拉不去;有的呈淺色,看上去漂亮極了;有的像漂白過的自來水有著淡淡的味道,有的則幹脆像雞血有股臭味。總之都是暗紅色的,而那些十分鮮豔的血沒有了。

還有,熱血沒有了。

血的溫度一直維持在體溫左右,沒有熾熱帶來的狂喜。我忘不了第一次殺過的那頭生靈,是頭牛,一頭水牛。水牛跟著父親很多年了,那些養育我和妹妹的糧食,都是它和父親做的。可是我還是餓,我想吃點肉,我很餓,父親與老牛的紅薯我吃了太多年,可是還是餓,我想吃點肉。

那天,和往常一樣,父親下地幹活,我去放牛。我已經8歲了,牛似乎比我還大。我把牛牽到山坡上,躲開父親。600米,我確信父親看不清了,他也聽不到。我把牛樁定在一棵200年的香樟下,就地坐下。

我定著我家那頭有些老態的牛,開始琢磨事情。我不是一開始就預謀好了要去殺它的,我坐在它身邊,死死的盯著它。已經是下午了,這一天我隻吃了2個紅薯,已經很久沒見過肉了。

太陽很毒,我黑色的皮膚開始有些髒,水漬漬的。小昆蟲很多,在眼前飛來飛去,像很小的那種肉丁。我有些急噪了,平時我不會這樣的。我右手拿著柴刀有著神經質的揮舞著,一隻該死的蚱蜢總在我身邊跳來跳去,我來回舞動著,越來越快。那是一隻很有智慧的蚱蜢,似乎也很邪惡,我一直沒打到它。我有些賭氣,看見它跳到了左手邊,便狠命的像左邊揮去,我似乎並不把殺死它作為最高目的,隻為表現一下憤怒。

那一刀很用力,刀的半邊紮進了左邊的泥土。土地不會喊疼,我更關心那隻蚱蜢的命運,我找尋著它的屍體,沒見著。而且我不能確定它是否還活著,但我找不到它了,無論是活著的邪惡的跳躍還是屍體。它不見了。

我感覺到有些疼,我的手臂被劃破了餓,左手臂上有一個大口子,血在靜靜的流,似乎有好一會了。而我像是剛剛發現。我很虛弱,沒吃多少東西,還留了很多血。我開始想象父親會用什麼方法來打我,是吊起來用鞭子抽還是捆起來用燒火棍往背上掄。我知道晚上我可能會死,而我隻是因為倒黴自己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