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老板的會還沒結束,”麵對少年那雙會說話的明亮眼瞳,江特助忙微笑著回答少年眼中所說的疑問:“怕太晚了對您的胃不好,所以讓我先送飯過來。”
走到這步的都是人精,情商低的早被踩死了,於是江特助麵對夏熙表現的非常得體,既熱絡有禮又不顯得過分討好,動作利落的把保溫盒裏的飯菜一樣樣擺上飯桌。不過眼前這位畢竟是打了他們老板一巴掌他卻反過來關心天冷要吃藥的人,是被他們老板心心念念了那麼多年的人,江特助果斷明白從今以後該巴結的對象究竟是誰,繼續笑道:“景少,我叫小江,您將來若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就行。這家的手藝絕對可以放心,也沒有薑和辣椒,您多少趁熱吃一點。我先走了,戰總應該開完會就過來,大概要再等兩個小時就能開完。”
戰冀果然在兩個多小時後才匆匆回來。
初春的天仍和冬季一樣黑的很早,夏熙已經洗好了澡,聽到門響,條件反射的朝聲源處轉頭。洗的新鮮水靈的美人正穿著浴袍看英語節目,頭發還滴著水,浴袍下的修長小腿和光著的腳丫有一下沒一下的翹著輕晃,直晃的人眼暈心動。
明亮的房間,柔和的燈光,還有乖乖等他回家的寶貝,這景象竟暖到讓戰冀鼻酸,不過它很快被夏熙冷冰冰的語氣破壞,“我困了,請問你還有什麼指示?沒有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睡覺了?”
夏熙是真的發困了,已經懶懶的閉上了眼。戰冀一言不發的拿了條大毛巾來,“把頭發擦幹。”
夏熙勉強睜開眼,小小的打了個哈欠,胡亂擦了下便了事,最終還是被戰冀摟到懷裏認真重擦了一遍。他的動作不輕不重,催眠般的讓夏熙像被順毛的名貴貓科動物一樣很快睡過去,戰冀靜靜等他睡的更熟了些,才將人抱到床上。
若是不論夏熙冰冷又略帶諷刺的語氣,在他頭疼徹底痊愈之前的這三日裏,他和戰冀兩人的相處竟如同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溫馨又默契。可惜一切隻是假象,隻需一個電話便分崩離析。
這日下午夏熙跟聶濤的電話還沒講完便看到戰冀反常的提前回來,臉色陰沉的直接把他的手機奪過來掛斷,“你跟聶濤就那麼親熱,隻三天沒見就能整整聊上一個小時?!”
一切發生的突然,夏熙一下子愣了愣,“你怎麼知道我聊了多久以及跟誰……”
沒說完便反應過來自己恐怕一直處於被監聽的狀態,頓時火了:“你把我當什麼,我不是你的犯人和奴隸!就算是出來賣的MB,也不會連跟誰講電話都要經過金主的同意!”
字字句句紮入戰冀本就痛極的神經,戰冀捏緊著手機,快壓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可以跟任何人講電話,但就是不能跟他!!”
偏偏這個時候聶濤因電話的突然掛斷而再次打了過來,鈴聲伴著震動嗡嗡作響,戰冀竟抬起手將手機狠狠摔向牆角。
隻聽砰的一巨聲,機身被砸的粉身碎骨,夏熙因此而無意識的睜大了眼,緊接著見戰冀臉色陰霾至極的走近他,緊緊扣住他的肩膀:“答應我,從今以後都不再接聶濤的電話!”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夏熙用力掙脫他的鉗製,“放手,別碰我!”
“你要去哪?!”戰冀一把拉住夏熙,同時不小心扯開了他的領子,臉色一下變得更加駭人,甚至帶著森冷蕭殺:“……戒指呢,你又把它扔了嗎?”
“對,扔了,”夏熙在憤怒之下也失了理智,“放手,我要回家!隨便你怎麼對付景家也好聶家也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戰冀瞬間覺得兩耳轟鳴,腦中隻剩下對方最後那句讓他頭疼欲裂的話,情緒被逼到頂點之後竟冷笑出來,突然微眯起眼拉著夏熙便往外走。
“放手,放開我!”夏熙被弄疼了,可戰冀的力道根本無法撼動,戰冀也再度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但已控製不住失控的神經。而無力動彈的夏熙望著戰冀陰沉的臉,明明是和蔣戰威一模一樣的外貌,卻覺得眼前的男人對他來說突然無比陌生。
他終於意識到戰冀並不是蔣戰威,——他不僅不是他,還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