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塊肥皂的成本其實非常低,加上人工費也不過十貫,小太監方才還去禦膳房帶來了禦廚們按照夏熙吩咐所實驗出的可以放入密封罐裏保存多日的餅幹和方便麵,夏熙難得有耐心的把每樣物品都跟池清逸講解了一下,最後問:“如果朕以國家的名義把這些統統委托給池家堡生產和販賣,分出一成利潤給池家堡,池家堡能不能接?”
從鏡子到吃食,每個都既新奇又實用,池清逸在聽小皇帝講解的時候就已經嗅到了無限商機,完全沒想到還有個天大的餡餅等著,立即便跪下來謝恩:“臣代池家謝陛下恩典!”
有皇權的支持,又沒有競爭和打壓,就算隻分得一成也是難以想象的數目,池清逸自然答應的毫不猶豫,更不提他對小皇帝還抱有一顆真心。夏熙這邊則是覺得當個什麼都不幹隻用坐等收錢的甩手掌櫃很讚,“那這事就由你來全權負責吧。”
池清逸答的非常認真:“臣定竭盡所能不負陛下信任。”
夏熙在心中默默想了想,按照利潤值來算,賣三十萬塊肥皂就能填補國庫虧空的三分之一,這個支線任務還是很容易的,忍不住露出一個稍縱即逝的笑來。
雖然極淡,卻是容戰頭回見到他笑。
心跳頓時更甚,劇烈到似乎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跟著振顫,連指尖也戰栗起來。
容戰的目光本來就一直都在夏熙身上無法移開,此刻更是因一個淺笑燒著了全身,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又出現,夏熙這才想起還跪著的容戰,覺得晾了他那麼久應該足夠引起對方的嫉恨了,便淡淡讓對方平身。
外麵的天色已黑了,肖福上前小聲通稟:“陛下,到了該換藥的時辰了,太醫已經在外麵候著,宣嗎?”
“宣。”
不過才三天的功夫,離皮肉愈合的時間還遠,因此太醫拆掉紗布後,看起來依舊嚇人的傷口再度暴露,也再度引發一堆人心疼,唯一毫無感覺的就是夏熙本人了。
他身體沒好,很容易困倦,便下令道:“你們全都下去吧。”
沒有人想下去,卻又不想做那個抗旨惹小皇帝生氣的出頭鳥,隻能紛紛退了出來。
於是夏熙早早的裹著厚厚的被子睡了,隻在發冷之下有點後悔沒留個人下來暖床,卻不知今夜有多少人睡不著。
江衍本來已經躺下了,卻還是忍不住起了身,走向窗前的書案。
拿筆的時候還有些猶豫,可一旦落筆就入了神。也許是太過認真,放筆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一隻在地上,守在外間的丫鬟隱約聽到動靜,小心的探進頭來:“哎呀,爺您怎麼半夜又起來寫字?需要奴婢們服侍嗎?”
“不用。”江衍的神色竟有些慌亂,“都歇去吧,沒事不必來打擾我。”
紙上卻不是字,而是一副已勾勒出雛形的畫。
不過是寥寥幾筆便神形具備,畫中也是如此刻般燭光搖曳的時辰,一個漂亮的少年正斜靠著軟枕小憩。
燭光在少年精致的側臉灑下一層銀輝,長睫如棲息的蝶翼,靜睡的模樣仿佛現世安穩,連時光都恬淡下來。
容戰同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夜色皺眉。
雖然他有關夢中的記憶根本零散不全,可他就是莫名斷定少年前世就跟他息息相纏,既然以前就是他所深愛的人,今生又重新看上了,——已經找到媳婦了還要空枕獨眠什麼的簡直太虐。
想著少年的容顏,容戰的心髒又亂跳起來,有些懊惱的按住不受控的心口,“真是糟糕……”
麵癱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卻異常深情。
身為一個直來直去的武人,容戰可做不出什麼寫寫畫畫暗暗相思的舉止,竟是猛然站起身,趁著夜色直奔皇宮去了。
容戰此刻的行為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色膽包天。
色狼悄無聲息的憑借高強的輕功躍過宮牆,小心而熟練的避過侍衛們,往小皇帝的寢宮去。先點了門外一圈太監的穴,然後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溜進殿內。
屏著呼吸踏入內殿,便憑借高強的目力看到安睡在床上的少年,一瞬間看的眼珠子都要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