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婷婉忙扶住他,“周大哥你怎麼了?
周晉炎竟覺得頭腦有些昏沉,全身忽熱忽冷,視線莫名開始模糊,有些費力的搖搖頭,“我沒事。”
另一名青年也好心的過來扶,卻被周晉炎身上過燙的體溫嚇了一跳,然後猛然瞪大眼,退遠了一步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不是被喪屍咬了!”
這句話簡直如平地一聲雷,肖婉婷頓時一愣,下意識放下了原本扶著周晉炎的手。
走在後麵的提琴手順勢把她拉到一邊,指著周晉炎還沒痊愈的那條腿嚷:“我一直就覺得他走路姿勢不對,你快離他一點,他的腿一定是被喪屍咬了!”
“我的腿傷跟喪屍沒關係。”周晉炎微眯起眼淡淡望向提琴手,頭腦竟越發昏沉,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就算沒了牙齒的老虎依舊是老虎,周晉炎不過是淡淡的一眼,眸底的冷冽還是讓提琴手竟駭到一時無法動彈。
這時候,突然響起一陣刺耳而響亮的滴滴聲。
竟是紅發青年啟動車子時不小心觸動了車庫的警報,所有人的心都跟著一沉,而下一刻,喪屍特有的低吼聲已隨之遠遠傳來。
紅發青年急的方向盤都差點打錯,“你們都快上車!”
“他不能上!”提琴手指著周晉炎,周晉炎剛剛那個眼神帶給他的駭然讓他心中更加忌憚,連救命之恩都絲毫不顧,“他一定是被喪屍咬了,我親眼看到被咬過的人也會變成喪屍的!”
肖婉婷竟也垂泫欲泣的跟著問:“周大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被……”
周晉炎勉強扶牆站著,突然自嘲的笑了一聲,然後反問她道:“如果我真的被咬了,你會怎麼樣?”
“你……”肖婉婷眼裏頓時充滿了驚恐,甚至帶著一絲嫌惡和陌生,不斷搖著頭後退,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而周晉炎也不需要去聽她的答案了,他已在已知的答案裏。
耳邊竟突然回想起小少主在影院說的話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陪著你,如果你死了,我也會陪著你一起死的。
明知那也許隻是孩子的戲言,他卻不知何時把它牢牢記在了心裏,並把它當了真。
昏沉感越來越強,周晉炎終於徹底站不住了,身體無力的靠著牆滑下來,親耳聽著那些他救過的人和他的女朋友一起討論對他的處置方案,而且一句比一句殘忍。
“絕對不能讓他上車,他上車的話會把我們也變成喪屍的!”
“就算他沒有被咬又怎樣,他現在已經完全是個累贅,會拖累我們的!”
喪屍已經從四麵八方趕來了,除了周晉炎之外的其他人全部上了車,“他既然都快變成喪屍了,幹脆趁他還是人的時候放在這裏吸引喪屍,我們才能更有把握衝出去!”
周晉炎倚坐在地上,渾身一陣像有烈火在燒,一陣又如置寒冰,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上滾落,視線也已徹底模糊,連越野車離開的輪廓都完全看不清了。
可是眼前卻無比清晰的再度浮現出一個人的臉。
小少主笑的樣子,彈琴的樣子,傷心難過的樣子。各種模樣的少年一一充斥腦海,讓他甚至沒有心思去怪拋下他走的那些人。
因為這應該就是報應,他傷害了一顆最珍貴最純真的心,所以才應得這些報應。
感受到喪屍越來越接近,周晉炎轉眼已清楚的聞到了腥臭的氣息,有一隻喪屍俯身在他頭頂,下一秒就要咬上脖頸,可他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甚至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竟有一根綠色的藤蔓勾住喪屍的脖子,將它硬生生甩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