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充滿機遇卻又殘酷的城市,”三指揮揮了自己的右手,讓兩位新朋友看清楚了他手掌上的兩個齊根缺口,“而懂得欣賞我這種生活藝術的人就更少了,你很特別,狩魔獵人。”
“難道你沒跟我任何同事打過交道?”成為狩魔獵人沒幾天的洛塞倫靜下心,裝出一副老練的樣子。
“有,”盜賊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隻有兩位,但都足夠印象深刻。其中一位,奪走了我一根手指!”
年輕的狩魔獵人不為所動,艾博卻露出了一副戒備的樣子。
“另一位,”小偷的語氣一緩,“卻替我省下了一根手指。”
“所以?”
“我恨拿走我手指的那位,也感激保住我手指的那位,一事歸一事,我的經曆讓自己認識到,盡管被改造成那個樣子,狩魔獵人仍然和大地上的眾生一樣,多種多樣,有好有壞。所以我不會妄下判定,這也是為什麼我願意做在這裏和你喝酒,而不是想著怎麼逃跑或是偷偷捅你一刀。”
“聽上去很公道。”
“在我的世界裏,公道是一個捉摸不定卻又必定存在的東西,我倒是很好奇你眼裏的公道是什麼,狩魔獵人?”
“恰到好處的斬擊和一分不少的報酬。”洛塞倫毫不猶豫地引用了師父的格言。
盜賊高興地大笑了起來。
“聽起來倒像是個職業殺手。”
“我的確是,隻不過目標和一般刺客不一樣。”
“很好,我喜歡你,洛塞倫,你是個更實際的狩魔獵人,而不是自命正義的偽善者又或是無法無天的暴徒。那麼,我們應該會愉快地度過一個悠閑的下午,”三指邊說邊迅速而熟練地摘掉了某個路過他身旁的酒客腰間的錢袋,滑進了自己的袖子裏。“我請你。”
這個隻有三個指頭的盜賊掌握著許多連身為本地人的艾博也聞所未聞的消息,例如幾條傳聞中能到達夜城——千帆港地下的合法經營地下城——的密道。幾個在說對暗語後可以進行黑市交易的小商鋪。教堂區的鐵匠鋪其實曾經是矮人經營,結果老板在烈焰玫瑰騎士團入駐後神秘失蹤,變成騎士團的士兵家屬接管。等等等等。
所有這些消息都是半真半假,不能完全取信,聽著卻十分有趣。有的還相當猥瑣,涉及到了許多市裏的頭麵人物的隱秘愛好還有各種不正當關係。
在第四杯麥酒下肚後,洛塞倫看著有點微醺的盜賊,問出了自己一直最疑惑的問題。
“蝙蝠大師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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