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離別
當貝爾迪克用打鐵的大錘毀掉了火爐後,席卷了整個大陸的寒風立刻便開始在這個小小的村莊中肆虐起來。還沒褪去綠意的大樹,枝條上已掛滿了冰霜,而曾經青翠的草地,已經開始染上了枯黃。
旅店老板的女兒被狩魔獵人帶回父親身旁,但或許是因為悲傷與恐懼的雙重刺激,這個女孩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她除了不斷念著往日情人的名字,對四周的情況都毫無反應。
那個被憤怒的村民們暴打了一頓的胖男人顧不上去處理自己身上的淤青與傷口,抱著自己的女兒痛哭起來。
“我知道這很荒謬,但是看到村子成了樣子,我禁不住有點懷疑自己幹的事情到底是對是錯。”精靈看著都在匆忙搬運著家當想要遷往內陸的村民們,忍不住感歎萬千。
“別那樣折磨自己,喬安娜寶貝,那個巨人的胃口會越來越大,村莊周圍的地方遲早會被寒冬覆蓋成北地那樣的苦寒的荒地,也不會再有旅人光臨,曾經的那種平衡,遲早會崩潰的。”埋葬了自己的動物夥伴,約書亞看起來有點消沉,但頭腦卻很清晰。“更何況,這個村長不簡單,我估計有可能發生在村子裏的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
在事情都解決了以後,遊俠又再次回到了村長家的地窖,這時,變形怪的擬人效果正在一點點地崩潰,原本屬於村長的麵容,正變成某種黏糊狀的東西,那便是變形怪的本體。
“或許吧,雖然我猜不到他要對這麼個小村莊幹些什麼。”
“幽幽現在還好嗎?”獵人突然換了個話題。
“她不就站在你身後嘛?雖然還是在不停地傻笑。”
“我不是問遊戲人物。”
“如果你說現實中,那還是老樣子,都3年了,她還是泡在醫院的豪華大浴缸裏——我們都愛這麼叫那些個人生理穩定器。病因還是沒有查明,但目前也沒有惡化。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她的精神狀態,3年都沒有接觸現實世界,一直都隻能流連在網絡裏玩各種擬真遊戲,這樣對一個青春期少女沒好處。”喬安娜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你是怕她漸漸開始分不清現實和幻想嗎?”約書亞問。
遊俠搖搖頭。
“她現在還會持續感受到頭痛症狀,雖然不至於讓她脫離聯網狀態,但相當不舒服,這足以不停地提醒她現實的存在,但我怕這種情況如何持續下去,網絡上又碰到什麼值得她留戀的東西,她或許會一下子腦袋轉不過彎,想要脫離痛苦的身軀。”
約書亞倒抽了一口涼氣。
“意識上傳?但是她沒有這個條件吧?”
“不,她有,當初為了保證她的條件是最好的,我伯父——也就是她爸爸為她配備了網絡條件最好最完整的生理穩定器,本意,隻是想在網絡上可以和女兒用虛擬環境繼續聊天,陪伴她度過這場災難。但現在我恐怕會有另一場災難在等著她。”
“所以你才要陪著她玩《中世紀生活》?是怕有的人會和她產生太過親密的關係?”
“人,倒不怕,那會令她想起現實世界,我怕她,會喜歡上某個虛擬角色,因為在她心裏,虛擬和真實的界限,已經不那麼清晰了。”精靈苦惱地歎了口氣。“她已經不再想以前那麼粘我這個姐姐了,我們從內測開始玩這個遊戲,她越玩越上癮,在拿到了那本召喚之書後,竟然把自己隨機傳送走了,我花了不少功夫才知道了她會出現在哪,然後匆匆地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