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煌州。
青雲門議事堂。
穆寒右手輕輕敲擊桌麵,場中已經沉寂許久。
忽然,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穆寒開口說道:“我會去中土神州。”
場中依舊沉寂。
過了半晌,有人嬉皮笑臉的說道:“哎呦喂,某人又要獨挑大梁了。”
“不湊巧,小爺我也準備試上一試。”
徐缺癱坐在椅子上,翹著個二郎腿。
瀟月此時也說道:“那我陪你。”
妖月沒說話,隻不過誰都知道,這位曾經的魔門掌教,如今多了個身份。
穆家兒媳婦。
雲青山身側坐著葉霜霜,隻不過葉霜霜的坐姿比較奇怪,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兩條長腿卻是擱在了雲青山的腿上。
這讓雲青山從開始議會到現在,都紅著一張老臉。
反觀葉霜霜,倒是神情自若,甚至還頗為玩味。
穆秋揉了揉脖子,隻問了一個問題。
“什麼時候動身?”
穆寒想了想,抬頭望向眾人說道:“明日。”
入夜,青雲門後山。
穆寒,徐缺,季滄海。
三人立於山巔之上,大約一個時辰之前,徐缺突破到了武夫八境。
當然了,現在的徐缺鼻青臉腫,那是被季滄海揍的。
徐缺主動提出想讓這位大名鼎鼎的季滄海喂拳,季滄海也沒有半點架子,二人劃出道來。
結果徐缺愣是連季滄海的袖子都沒摸到,自己反倒是被揍了個鼻青臉腫。
不過還是很有效果的,徐缺的八境關隘,終於是突破了。
穆寒在共渡九重雷劫之後,境界也是來到了大乘境。
隻不過武夫境界,卻仍舊是七境。
對於麵前這位武道一途的“天下第一”,穆寒早就已經如雷貫耳。
“滄海兄,不如咱倆練練?”穆寒笑著說道。
季滄海同樣是灑然一笑,“即便你不說,我也會說。”
雖然季滄海如今被稱為自梅玉山之後的天下第一人,但是他自己知道,單論拳招,自己的確配得上這個稱謂。
但是若說拳意……
季滄海看向穆寒。
此人若論天下第二,那便無人敢言第一。
閉關甲子,登天而上,一劍蕩碎九道雷劫。
於那高天之上,遙遙遞出一拳。
那一拳的拳意,饒是季滄海,也是心神往之。
天下武夫,皆退散。
穆寒緩緩站定,未曾擺出任何一種拳架,但是拳意已經彌漫開來。
季滄海輕吐出一口濁氣。
徐缺趕緊跑的遠遠的,這兩個怪物互相問拳,自己還是試點趣,往後稍一稍。
季滄海的拳招如何?
高過眾生。
穆寒的拳意如何?
高過青天。
可二人之間的問拳,卻是不溫不火。
沒有地動山搖,更沒有天塌地陷。
甚至連周圍的花草都未曾折斷。
可俗話說的好,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徐缺之所以躲的老遠,是有一定道理的。
此時此刻,這二人的方寸之間,無人可近。
二人若是真結結實實的打上一場,生死相搏的那種。
那毫無疑問,整座東煌州,都會被打沒。
二人的問拳,一直到了第二天大日初升。
日出時分,山風驟起。
二人同時停手。
穆寒拱手道:“受教。”
季滄海也拱手道:“受教。”
二人共同站在這山巔,與此刻,見天地,見眾生。
這一日,八荒九州,各路強者齊赴中土神州!
——
北漠州。
北漠州長年天寒地凍,白雪皚皚。
此刻,有一人緩步走在這風雪之中。
是一個老人,原本就白發蒼蒼,此刻走過風雪,隻是白頭再白頭。
他手中的武器很是滑稽。
是一把鋤頭。
而且絕對不是什麼仙兵,更不是什麼神器。
就真的隻是一把鋤頭。
他叫裘信。
是北漠州第一人。
是第一個從北漠州站出來,趕往中土神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