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神馬都是浮雲(1)
南宮謹休息了整夜,卻還是在下榻之時跌坐於地上。
因為他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忽悠。
忽悠說道:“我記得你是殺手,怎麼會如此狼狽?”
南宮謹笑道:“誰說殺手一定很瀟灑?”
忽悠剛要說話,不料玫兒來了。她一本正經地搭話道:“你怎麼在這兒?師弟,你來此不是來找極樂宮的宮主麼?”
南宮謹瞪大眼睛看著她,不解的問道:“極樂宮到底發生什麼了?”
“宮主,修羅他……他是黑癸殿下請來的殺手,除掉大神是計劃中的事,還有便是要出去你所在乎的那個人!星惑法王……已受重傷,那個人也落入黑癸殿下手中,若你不去……不去,她便會死!”
南宮謹臉色大變。”她?是誰?”南宮謹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一頭霧水。
“你……你是說……”玫兒的聲音依然抖栗,“你是說,那個人是星惑的寵?”
“是……星惑大人一直秘密保護著。”
“你,說的那個人是……”玫兒抓起忽悠,她必須確定,他們嘴中的那個人,是同一個。
“前宮主的遺孤,心竹殿下。”
“你是說,心竹一直在極樂宮!一直被星惑保護著?”玫兒激動地搖著眼前矮小的男人忽悠。
“玫兒……玫兒。”南宮謹連忙拉開,不說忽悠失血過多,要正常人,也經不起玫兒這麼瞎折騰。
“謹……我……”那麼多年未曾見麵的妹妹,一直生活在她的眼皮底下,真不知是喜是悲。
“我知道,我們走吧,這就走,“了解玫兒迫切地心裏,南宮謹將她往外拉。
玫兒心裏感激,腳步卻不自覺地加快,一切來得太突然, 隻是她想不明白,為何師傅會想對付心竹?難道是為了幫她報仇不成?
不可能,這十年來,師傅她又有為誰出過頭?
越想心越煩,短短的幾步距離而今卻覺得如此遙遠。
待見到司徒瑞祁時,玫兒早已迫不及待地請辭,卻被司徒瑞祁喊住。
“宮主,你可知,在這裏還有個曼陀羅花陣?”司徒瑞祁好心提醒道。
“晚輩知曉。”玫兒對著司徒瑞祁一鞠躬。
“那你可知,曼陀羅花陣厲害之處?”
“願聞其詳。”南宮謹見玫兒無心逗留,卻又怕會在陣法裏耽誤更多的時間,連忙插話。
“曼陀羅花陣,是我師哥畢生研究的陣法,為的是將我禁錮於此,隻是未等他修善陣法,便憤然離世。所以此陣雖是變幻無窮,卻還是有破解之法。”司徒瑞祁捋了捋胡須。
“敢問前輩,為何要將你禁錮於此?”南宮謹肚子裏的好奇寶寶又在作亂。
“他是怕我找他下棋。嗬嗬嗬……”司徒瑞祁哈哈大笑,“他的棋藝不如我,卻又不練習,怕在我這丟臉,便……”
“前輩,曼陀羅花陣可有破解之法?”生怕司徒瑞祁聊起棋法來會喋喋不休,玫兒連忙岔開話題。
“這曼陀羅花陣的厲害,在於變幻無窮,共有八種變幻,分別為八種花顏色的花語。進入曼陀羅花海,便會產生幻景,它會將你心裏最不為人知的秘密展現出來,讓你陷進無盡無窮的哀怨或是歡樂,從而廢寢忘食,直至餓死。切記!進入花海後的第七個日落前,定要出陣,否則花陣又會重新變化,到那時,就算我師哥死而複生,也未必能救得了你們了。”司徒瑞祁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道。
“那我們不是死定了?”南宮謹歪嘴,“既然進去看到的都是幻覺,又怎知哪時才是第七個日落!”
“嗬嗬……你還蠻細心的。”司徒瑞祁不禁獻出微笑,“不錯,一切皆是幻景,所以我會給你一個信物,作為七天之限,七日便是一輪回。”
“要怎樣才能走出呢?”玫兒強壓心中的怨氣,這司徒瑞祁與謹的對話,沒幾句是重點。
“我說過,花有八種顏色,它的顏色隨著你的心態變化而變化,隻有花海變成粉色,你們才能安然度過,否則,便會一直沉淪。”
“那……我們何時能動身?”玫兒急切地想奔往極樂宮。
“七天後。”
“不能再快?”
“可以,隻是我徒兒與師侄剛剛進陣,恐怕你們會陷入他們的陣中,那後果便不堪設想。”
“就沒別的法子麼?”玫兒就不相信,他這個經常往外跑的老頭沒有法子。
“有是有,銀鈴經常來我這瞎混,如今多帶了一個真兒,恐會費些時日,你們最快五日後出發。若想更快的話,除非……”司徒瑞祁捋了捋胡子,看看窗外的夕陽。”除非,真兒出去後,能帶個信回來。”
玫兒喪氣地低垂著頭,她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多人少人有什麼區別?”南宮謹撓撓頭,不都是大家夥一起破陣麼。
“進入曼陀羅花陣,便會呈現許多你內心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些,同伴都能看到。而且,那種幻景衍變出的都是同行者的心理,若越是熟悉的人,越會陷入共同的迷亂。所以說,你們要等他們出陣了方可進入,否則,會被帶入他們的幻景中,卻又無法自拔,最終隻得留在陣內。”
“這樣豈不是,兩個人在一起是最好的?又不會陷入多重的幻景,又有人提點?”
“錯了,最好是七人,每人一個幻景,又能保證不會全部被帶進陣中。故曼陀羅花陣還有個名字,叫七星陣。”
南宮謹與玫兒心裏都暗自打鼓,要這麼說,他們此前恐怕是凶多吉少咯!
夜,微涼。
這異世的氣候比起他的家鄉,簡直就是四季如春。若在家那會,現在應該下著鵝毛大雪,能堆雪人了吧。
南宮謹睡不著,獨自在空地上踱步。古人入夜便睡覺,天亮便起榻,這種生活他至今還未全部適應。
曼陀羅花海在夜光下早已看不清明媚的色彩,有的隻是一大片陰影。
七天時間,莫說是玫兒,就連他也有些等不及。
要不是因為怕陷入銀鈴與郭真的陣裏,讓他們與自己萬劫不複,他早就帶著玫兒闖了進去。
不知不覺來到上次與玫兒深情相擁的樹邊,發現玫兒也同樣地睡不著,在樹下舞劍。
輕盈的劍法與柔柔的身軀相結合,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女,美得有點不切實際。
南宮謹看呆了!
第一次見到玫兒便有這種宛如上天堂的感覺,看著她柔美的身姿,仿佛能忘盡一切憂愁。
南宮謹像著了魔似地,癡癡地笑。
玫兒聽見響聲,收劍往南宮謹處走來。
“謹,你也睡不著?”
“嗯。”南宮謹輕輕應著,雙眼黏在玫兒的臉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眼前的人兒。
玫兒被南宮謹看得臉頰緋紅,嬌嗔道:“怎麼如此看我?”
“玫兒……你這麼急切地回去,是因為她麼?”
“誰?”本以為南宮謹又會說什麼肉麻的情話,卻不料蹦出如此大煞風景的言語來。
“心竹。”南宮謹努力擠出笑容,這個話題對於玫兒來說,有些殘忍。
“是。”玫兒輕輕歎氣,“我本應叫紅薔,你是知道的。”
“那麼,你會怎麼處置她?是救?是殺?”
“若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她,可現在……”玫兒低著頭,“你知道我為何叫玫兒麼?玫兒,玫兒,便是紅薔薇,連當法王都是個與花沾邊的名號,我擺脫不了這個命運,擺脫不了紅薔薇,盡管我不喜歡叫紅薔。”
“那你可知,你去救她,就是與你師傅作對?”南宮謹皺緊眉頭,心竹落入黑癸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否則星惑也不會冒險派遣黑癸身邊的人來送信。又或者,這是黑癸的陰謀。
“你也覺得,我師傅會對心竹不利?”在玫兒的印象裏,心竹隻是當年僅有一麵之緣的小女娃,那個眨著怯生生的眼睛,推著她爹爹的軀體哭鬧的小女娃。她當時不忍將這個小女娃殺死,現在也不忍看到她的妹妹被自己最親的師傅戲弄至死。
“我也覺得?”
“我不知道,師傅為何會對極樂宮恨之入骨,很早前紅薔便告訴我,師傅會顛覆極樂宮,那時候我還小,而且正是我當年的心願,我便一路追隨師傅。可如今,我卻……”玫兒緊要下唇,不知應怎樣表達此時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