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籲——籲籲——

譚文卓端著一個裝滿熱水的洗腳桶,滿頭大汗地在甲板上狂奔,最後站定在一個房間門口。

可正當譚卓準備敲門,房間裏突然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他一秒鍾便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嶽母陳玉蘭。

“都這個點兒了,怎麼還在老婆屋子?”

譚文卓不禁眉頭微皺,貼著耳朵聽了起來。

“我的乖女兒,你怎麼就不聽媽的勸呐!人家黃大少哪點不比那個窩囊廢強,咱家要是能攀上黃家這顆大樹,遲早躋身豪門啊!”陳玉蘭語氣激動道。

“行了媽,這些話以後別說了。”張雪凝仍是一副冰冷冷的口吻。

“我看你是被那廢物灌了藥了!這次要不是黃大少邀請,我們怎麼可能上得了這艘豪華遊輪,你現在馬上給我去洗澡換衣服,我幫你約黃大少來房間,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下船之前必須給我把黃大少拿下!”

陳玉蘭的語氣突然變得不置可否。

此時此刻,站在門外的譚文卓已然渾身戰栗,一股濃濃的屈辱感和憤怒湧上喉嚨。

當年家中一貧如洗,他無奈之下做了張家的上門女婿,結婚的這兩年來他就像是張家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髒活累活全包,受盡嘲諷與白眼,甚至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為了生活,這些他都忍了,可如今竟然要堂而皇之的給他戴綠帽子!

真當他譚文卓一點尊嚴都不要嗎?

想到這裏,譚文卓再也無法壓抑兩年來積攢的情緒,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將洗腳桶撂翻在地。

母女倆被破門而入的譚文卓嚇了一驚,都愣在了原地。

但很快陳玉蘭的臉上便浮出一抹厲色,表情瞬間陰沉下去:“不想活了是嗎,居然敢踢門?”

譚文卓看著眼前這個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眼中怒火中燒,控製不住地逼了上去。

陳玉蘭當即嚇得失色,連忙退到了張雪凝的身後。

“站住!你想幹什麼?”張雪凝當即喝道,一雙美目直直地瞪著譚文卓,這讓譚文卓的怒火頓時清醒了幾分。

“你沒聽見她剛才說什麼嗎?我是上門女婿,但是我也有尊嚴!如果你們家看不上我,可以讓我離婚,沒必要這樣羞辱我!”

張雪凝聽後,突然自嘲般地笑了一聲。

“你覺得自己很委屈是嗎?你有沒有替我考慮過,我一個女人在外麵沒日沒夜的加班經營公司,你卻隻是在家裏洗衣服拖地,我原本以為你遲早會有成功的一天,沒想到卻因為這件事情就要跟我離婚,我張雪凝當初真是瞎了眼,就不該對你抱一絲希望!”

“滾!”

張雪凝這一刻也是徹底繃不住,不爭氣的眼淚順著兩頰滴落在地。

譚文卓猛然間攥緊了拳頭,可看著張雪凝眼眶濕潤的樣子,又緩緩鬆開來。

這兩年,自己忍受了無數的嘲諷和白眼,張雪凝又何嚐不是呢?

堂堂張家的千金,張氏集團的未來接班人,放著兩條街的追求者不要,卻嫁給了一個山溝裏來的窮小子,這樣的壓力又何嚐不大?

“對不起。”

千言萬語在譚文卓的嘴邊最終隻化作這三個字。

說完,譚文卓蹲下身開始收拾地上的水漬。

正在這時,過道裏響起一陣腳步。

幾人扭頭一看,隻見一西裝革履的男子已然站在門口,油頭錚亮,衣著光鮮,手腕上的豪表時刻彰顯著其顯赫的身份,就連眉宇之間都透著一股倨傲。

陳玉蘭看見來者,立馬換了張臉,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黃大少,您是來找雪凝的吧,雪凝正想請您來坐坐呢。”

“媽!”

張雪凝正想開口否認,卻被陳玉蘭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隨即又將黃家俊拉進了房間:“黃大少,我們家雪凝一直都非常欣賞您,聽說貴公司最近正在招標,您看能不能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