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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貢城,秦家。
寬闊的演武場,用大塊的花崗岩鋪成,打磨得平整光亮,在夕陽餘暉下,閃耀著點點的光輝。
一陣陣整齊的呐喊聲傳來,上百位秦家子弟列成隊形,正在場上習練劍技。年紀大的十三四歲出頭,小的卻隻有四五歲,魂力催動劍術,舞得虎虎生風,劍光閃爍,場麵十分熱鬧。
魂力與天地間的靈氣共鳴,每個人身上都蕩漾著一道又一道五顏六色的光暈。每一道暈圈,都代表著魂力一轉。手中的寶劍上也有一條又一條的魂紋,每一道詭異的魂紋,都顯示著這是一柄鑄入了劍魂的魂器。隨著長劍的舞動,有的甚至淩空劈出一道道火焰,或是一條條跳躍如蛇的雷電,這便是魂力激發劍中魂魄,產生了魂擊,甚是厲害。
秦辰躲在一旁,靠著場邊的雕欄,呆呆地望著場上,眼中露出羨慕之色,心中滿是苦澀。
場上這些都是秦氏家族的外院族人,日夜苦練,也就是期望能通過家族的挑選,成為家族內院核心培養對象,驚才豔豔者甚至有可能被家族那些前輩高人收入門牆,或是被世間各大宗門選入門下,名師出高徒,出人投地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自己生來就是個看客,這些都和自己毫不相幹。魂力自己是絕對沒辦法習練的,驚才豔豔之輩,說的也絕對不會是自己。
這就意味著,再過一年多,自己十五歲行完冠禮儀式後,就得按照家族慣例搬出小院,到秦家坊市幫襯家族生意。或者是獨擋一麵掌管某一部分生意,或者是在店鋪裏當個被人呼來喚去的打雜小廝。族規世道就這樣,秦府不養白吃白喝的閑人。
然後在我十八歲那年,父親會在我的墳前立一塊石碑,上書兒子秦辰之墓。讓爹爹白發人送黑發人,也真難為了他了。
我年方十八,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啊。秦辰仰望蒼穹,對天苦笑,難道我就隻能這樣庸庸碌碌地過完短暫的一生麼?這樣活得也太窩囊了吧?
他駐立在演武場邊上發呆感傷,惆悵不已,練劍的族人卻是早就瞧見了他,停下練劍,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
“哇,快看,那廢柴又來偷看我們練武了!”一個小姑娘眼中滿是瞧不起的神情,臉上嘲諷不屑之色,連瞎子都可以看見。
“看了也沒用,這廢柴身患絕症,天生感應不到靈氣,無法修習魂技,就是個碌碌無為之輩。”另一年紀稍大的女族人搖頭歎息,顯然對他很是瞧不起。
“哎呦,這不是堂堂的秦家三少爺麼?”一個帶著譏笑的聲音,陰陽怪氣地和他打著招呼:“今日怎地醒得這麼早?怡紅院還未開門迎客呢。”
場上轟然大笑,眾人的眼光紛紛瞧了過來。
“這家夥每回暈厥,都需要續脈才能醒轉,族長和福伯多年來不知為這廢柴浪費了多少魂力。活得這麼窩囊還要連累別人,要是我,找棵歪脖子樹自己吊死了幹淨。”
“秦龍師兄,咱們離他遠點,可別沾染了他的晦氣。”
“沒辦法,人家有個當族長的爹。就算是個廢柴,好歹也是個少爺,還可以在烏貢城橫著走,在家裏白吃白喝地等死。”
“我呸,少爺又怎麼樣?到了行冠配劍之後,沒有魂力修為,還不是要被分配下去管理坊市。不過,這廢柴好吃懶做,身無寸長,說不定會被逐出家族,任其自生自滅。”
“唉,每次想到和這廢柴同為秦家人,我就覺得臉上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