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趕緊打開門,隻看到一個低著頭快步向前遊動的身影,看樣子應該是他們一起的知青呂小琴。
就這樣,兩人全是在一起了,隻是李響心裏沒底,他跟陸瑤最後到底能走多遠,在這個特殊時期,誰也說不好以後的事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陸瑤每天臉上都充滿了笑容,在飯店裏做事也特別開心,就像一隻歡快的鳥兒一樣,不時的還哼著歌兒。
呂小琴則每天都心不在焉的,好幾次上菜的時候都上錯了,好在大家都是熟人,也沒沒責怪她。
每天晚上飯店打烊後,陸瑤就主動到李響房間去找他說話,兩個人漸漸的有了一絲談戀愛的意思了。
但他們都很克製,沒有做出什麼進一步的動作來。
時間來到了農曆二月下旬,大地已經回春了,這片土地又迸發出了它原有的生機。
田浮生兩口子看到大路邊的樹木已經開始發芽了,他們也想家了。
雖然在禦品軒有吃有喝,日子過得倒是舒心,但畢竟這裏不是他們的家,他們打算等天氣再回暖一些的時候就帶著兒孫一起回佳縣。
春耕也快開始了,農民最不能忘卻的就是土地,他們對土地那種特殊的感情是其他人不能理解的。
修路工地上也陸陸續續有去年收留的饑民提出準備返鄉,但被馬占路強行留了下來,他們都走了這路誰來修呢?
但馬占路也知道,留也留不了多久,如果不放他們回鄉,春耕的事情就會耽誤。
這天馬占路又跟程禮方來到了禦品軒,兩人談到這個事情的時候,都表示很頭疼。
這時李響端菜進來,他們趕緊讓李響坐下來,這小子之前腦子就挺活泛的,以工代賑的想法就是他提出來,也許他有什麼好辦法也說不準。
李響剛坐下,馬占路就說道“小李,我們現在遇到一個麻煩事啊,你來給咱們出出主意吧!
就是現在已經開春了,去年咱們收留的那些饑民現在都吵著要返鄉,但這條路上麵又是下了死命令的,必須在五月底通車。
那些陝北來的人都走了,路誰來修呢?但不放他們回去,人家又要忙著播種,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人一年的口糧啊!”
李響這個問題也想到了,最近他天天往工地上送蔬菜,那些吵著要回鄉春耕的陝北饑民,他也看到了的。
之前他出主意讓馬占路他們以工代賑來解決大量饑民的時候,也想過這個問題。
李響的想法很簡單,人要放,但不能全放。按家庭或者同一個大隊的放一半的人走,現在的農村的勞動力全都在村裏,一般的人完全可以侍弄那點土地。
剩下的人也不能隻管人吃喝了,必須按天給人記報酬,否則誰跟你幹?同時離開的人也要給人盤纏和糧食。
修路的人員不夠,可以用輪流大會戰的模式增加民工投入力度,保證工地上的人員始終在一定的數量範圍之內。
這倒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但錢糧從哪裏來呢,就這開工一個多月,就快把合陽戰備糧倉的糧食吃了一小半兒了。
地區撥下來的十萬塊錢也已經用完了,按照李響的建議來辦的話,經濟上承受不起。
李響笑嗬嗬的說道“馬主任,這路又不是咱們合陽一個縣的事,大荔那邊也該出點力了吧!
還有就是地區那邊,他們不能隻管下個命令就不管了,有困難咱們也得提啊!
到時候這條路沒有按期通車,也不能隻怪罪咱們吧,該出錢糧的時候咱們的出啊!”
馬占路有些為難,找地區要錢糧肯定免不了一頓訓斥,但不按照李響的建議來,停擺肯定是遲早的事情。
他決定明天就去一趟地區,挨罵總比完不成任務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