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淩南霄就能明顯察覺到懷裏的女人猛然一僵,身子也慢慢地有些發抖。
葉書華挑眉笑了笑,又道:“其實你跟你.媽也沒什麼區別,就是因為你.媽當年獨守空閨耐不住寂寞,所有才會有了你這樣的女兒!”
“你!”淩南霄氣結,瞠大的眸子裏滿是震驚和愕然。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一定不會相信報紙上所寫的被父親捧在手心上的葉亦歡,其實竟被自己的父親這樣羞辱嫌棄著。
“哼!”葉書華哼笑一聲,甩手離開了茶樓。
他的腳步聲在木質的樓梯上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在耳邊的時候,淩南霄懷裏的女人也終於滑坐在地上捂著臉哭了出來。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想不明白葉書華為什麼不喜歡她,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葉書華懷疑她不是親生的。
世上大概沒有什麼比懷疑血緣親情更諷刺心痛的了,葉亦歡坐在地上放聲的哭著,淒厲痛苦的哭聲讓淩南霄的心都揪起來了,他也從來都沒想過,原來她的家庭竟然是這般的複雜。
“葉亦歡,別哭了……”
淩南霄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麵前這個哭的傷心欲絕的女人,更是讓他手足無措。
然而此時此刻的葉亦歡隻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哭的不能自已,耳邊全都是葉書華絕情冷厲的話語,哪還能聽得進她的聲音。
她越哭越凶,眼淚順著指縫流出來,讓淩南霄心裏又疼又亂,半蹲在她麵前,試圖拉下她的手,可是拉了幾次都無濟於事。
“別哭了……葉亦歡,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淩南霄掰不開她的手,隻能緊緊地攥著她的肩頭低吼道:“我讓你別哭了,你這個女人……”
他不耐的吼聲終於讓葉亦歡停止了哭泣,緩緩地抬頭看向他,眼睛紅得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兔子,怔怔的大眼睛中還有著害怕恐懼的神色,沾濕的睫毛就像是一把刷子掃在了他的心上,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愛財娘子,踹掉跛腳王爺
淩南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被父親傷了心的女人,看到她眼中的畏懼,他又想起上一次她被惡人欺負的樣子,那時她也是這樣,脆弱的像是一隻驚弓之鳥。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親吻,他的安慰是吻,他的保護也是吻。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看著她水晶一樣澄澈的眸子,他忍不住就低頭吻住了她櫻花一樣的唇。
嬌美柔嫩的唇瓣上還帶著淚水,很鹹也很澀,淩南霄心疼的吻著她,舌尖舐過她的唇片,將她的眼淚全都勾回了自己的唇上,沉到了自己的心裏。
她的臉上還有被葉書華掌摑過的痕跡,手掌撫上去有著滾燙的溫度,他閉著眼,眉心卻擰在了一起,指腹撫過她的臉頰,輕緩溫柔的摩挲著。
他的吻細密卻又綿長,似吻似啄的在她唇上輕輕輾轉。
他吻得心疼而又動情,可是懷裏的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木然呆滯的任他吻著,靈魂仿佛都已經抽離出去了,如今隻剩下了一個空殼似得軀體而已。
許久之後,淩南霄才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葉亦歡從地上站起來,緩緩地走向那副破碎不堪的畫框,蹲下身撥開那些碎玻璃。
“你幹什麼?!小心割手!”
淩南霄被她的舉動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步衝上去將她拉在了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將畫框裏的碎玻璃都弄出去,又轉頭問她,“你想要這幅字?”
葉亦歡沒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是她母親的東西,即便別人都不珍惜,可是她不能不珍惜。
淩南霄轉過畫框,從後麵打開小扣,小心謹慎的將那副字取出來,又將紙卷好了遞在她手上,盡量溫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她剛剛和葉書華那麼激烈的爭吵過,再加上哭的那麼淒厲,現在這樣也一定很累了,放任她一個人回家,他實在是不放心。
葉亦歡已經有些恍惚了,懷裏緊緊地抱著母親的題字,神色呆滯的點了點頭。
淩南霄牽著她的手走下了樓梯,他把步子放得很慢,盡量能和她同步並肩的走著,不時低頭去看看她的表情,卻隻能看到她低垂的眼瞼和黯然神傷的臉龐。
夜幕已經緩緩降臨,半緣樓外麵的小橋流水靜緩而幽寂,身邊的葉亦歡卻安靜的有些嚇人,像是個乖巧的小孩,又像是一個失魂落魄的旅人。
他忽然有些慶幸今天遇上了她,不然的話又錯過了一次了解她的機會。
隻是這場了解實在是有些過於慘烈,他以前從不知道她原來生活在一個這樣的環境當中,她的父親原來不是他想象之中的慈父形象,而是一個利用妻女的奸詐之人。
他過去還常常以此來諷刺她,看到她暗淡的目光時,他總覺得那是她故作姿態,現在才知道不是這樣的。
她是真的傷心,因此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他以前隻當她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嬌慣著的大小姐,任性妄為,嬌氣刻薄。
他一直覺得她有著富家女的壞習慣,自己仿佛隻是她手上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當這個玩物要和別人結婚了,她不甘心了,不高興了,所以才要跑回來破壞他的婚禮。
可他現在卻有些懷疑這個事實的真相了,雖然他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她當時為什麼那樣做。
華燈已上,葉亦歡坐在他的車裏沉默的看著外麵的璀璨奢靡的夜景,心裏卻沉寂的像是一片死水。
淩南霄今天難得把車開得又慢又穩,她一直靜默不語,他就總覺得心裏不安。
直到他把車開到了葉小瑜南江公寓的小區外麵,車子熄了火,兩個人卻都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淩南霄想了很久,還是聲音暗啞的開口問道:“你之前……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你爸爸對你不好?”
他的聲線低沉黯啞,像是一把年久失修的大提琴,透著自嘲和苦澀。
“我能怎麼說呢?”
葉亦歡轉頭看著他,唇角帶著一抹疲憊的笑,路燈冰冷的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或明或暗,將她的臉隱在一片模糊之中,他想看清她的眼神,卻怎麼也看不清。
“難道我要告訴你,‘我爸爸從小到大都不喜歡我,他常常打罵我,你能不能看在我童年不幸福的份上,可憐可憐我,給我一點愛’,還是我要告訴你,‘我爸爸隻把我當做一顆有利可圖的棋子,看在我還有點用的份上,淩少,求你能正眼看我一次。’”
她忽然停頓了一下,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臉上,笑得有些薄涼,“你說,如果我這麼跟你說,你會怎麼回答我呢?你也許會說我是在博同情,又或許會說我是在扮可憐,你看,無論我怎麼說,到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反正你也不會相信我,隻會覺得我是在耍心機罷了。”
“不是這樣的,我……”
淩南霄焦灼的想開口解釋,葉亦歡卻已經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不是這樣還能是什麼樣呢?淩南霄,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真的。我如果真的脆弱的話,這麼多年我早就活不過來了,在我看到我媽媽自殺的場景之後,我就一點都不怕死亡了,死亡有什麼可怕的呢?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脫,一了百了。活著才是最煎熬的事,因為隻有活著才要麵對無數的痛苦和危險。”
她這麼平靜淡然的和他談著生死問題,他反倒聽得心驚肉跳,蹙著眉打斷她,“你才多大,就張口閉口都是死不死的問題,你……”
“人活著,不就是在等死嗎?”葉亦歡忽然笑了,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淩南霄,其實你現在知道了這些,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改變。我以前不告訴你這些,隻是不想讓你同情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又何必像個祥林嫂一樣,逢人就大倒苦水,搞得全世界都欠了我一樣。同情和愛情我分的很清楚,如果得不到愛情,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這樣坦蕩,他反而顯得愈加小肚雞腸。
是啊,即便知道了這些又能有什麼改變呢?當初他隻當她有萬般心計,就算她說出來,他沒準也會覺得她是瞎編的。
他對她的質疑先入為主,她再說什麼都隻能是蒼白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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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渣爹就是一個很典型的眼高手低空有城府的鳳凰男加公子哥~好想趕緊虐死他╮(╯▽╰)╭大家昨天的留言很給力呀~我喜歡大家多多留言,這才證明我寫的東西有人看嘛。隻要不攻擊作者以及作者父母姐妹和二大爺就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