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淩南霄冷笑,殘忍的搖了搖頭,“葉亦歡,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他說罷便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幾乎是發狠一般的在她唇上輾轉蹂.躪。
沒有初次的悸動,沒有安慰她時的心疼,沒有歡好時的溫柔情深,有的隻是發泄和強烈的掠奪感。
葉亦歡被他幾近撕咬的動作怔住了,唇上的疼發麻,不多時便滲出了血跡,辛甜的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彌漫,卻更加刺激了淩南霄的占有欲。
大手掌控著她不及一握的腰肢,唇齒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般的侵襲,就像是一隻被惹怒了的雄獸一般可怕。
這個吻根本算不得是吻,隻是一種撕咬和掠奪,直到他的手探入了她的衣襟,葉亦歡心上又驚又怕,抬手猛地推阻在他的胸口,卻無法撼動薄怒中燒的男人。
淩南霄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手心卻被尖銳的金屬刺得一痛,他蹙眉鬆開她的唇,將她的手腕拉在自己眼前審視,那條精致華美的藍鑽手鏈在一瞬間刺痛了他的眼。
質地上乘的克什米爾藍寶,邢漠北對她還真是大手筆,為了討她歡心,這麼貴重的東西都毫不猶豫的送給了她。
葉亦歡被他強勢的吻掠奪的呼吸都有些不暢,他一鬆開她,她便用力的嗆咳起來,等到再回過神,這才看到他抓著她的手,諷刺的看著她。
“還說你們沒什麼?”淩南霄將她的手腕拽到她自己眼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問道:“那這是什麼?你倆的定情信物?還是他送你的回禮?嗯?!”
“這個……我……”
葉亦歡被他狠戾的臉色震到了,驚恐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淩南霄看著她恐懼的眼神,心裏更是又驚又痛,她對著他就是這樣一幅畏懼的表情,可是對著邢漠北卻永遠是一副言笑晏晏。
他就這麼死死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盯穿一樣,須臾之後,他忽然一把扯下她手上的鏈子,起身走向窗口,拉開窗戶奮力將手鏈扔了出去。
璀璨精致的鏈子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隨即便像一顆流星一般墜落在漆黑的夜色中。
葉亦歡顧不得手上被鏈子劃得銳痛的感覺,起身奔向窗口,卻隻看到鬱鬱蔥蔥的灌木叢在夜風中投下影影綽綽的陰影,她又驚又急,轉頭皺著眉衝淩南霄低喝,“你幹什麼!”
她本就沒打算收下這條手鏈,甚至已經打算明天就去還給邢漠北,可是這一下被淩南霄不由分說的扔了出去,她該怎麼還?
她的反應在淩南霄看來更像是心疼和舍不得那條鏈子,他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忽然怒極反笑,倒退了一步,連聲道:“好,好,既然你這麼心疼他送你的東西,那你出去找啊!”
他失控的衝她吼著,窗戶大開著,外麵的冷風全都灌進了屋裏侵襲著兩人。
他料定了她不會在這麼晚了跑出去,隻為找一條破手鏈。與其說料定了,倒不如說他希望她不要出去找。
可是葉亦歡看著他諷刺的臉色,用力攥了攥拳,轉身卻跑出了家。
淩南霄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聽著房門被用力摔上的聲音,又轉頭看了看這一室的空寂,終是薄涼的笑了笑。
她果然是站在邢漠北那一邊的。
葉亦歡就穿成那樣跑出了家門,外麵冷得讓人心都發顫,可是她卻顧不得那麼多,找準了當時淩南霄將手鏈扔出的方位便開始搜尋。
已經接近十一點的夜晚,天空隻有幾顆星星忽明忽暗的閃著,冷風侵襲著葉亦歡孱弱的身體,她穿梭在灌木叢裏,幾乎是以一種地毯式的搜尋找著那條手鏈。
天色被來就黑暗,灌木叢裏更是有一種鬼魅的幽深感,可是她現在連害怕的心情都沒有了,她一點都不想和邢漠北有任何瓜葛,也不想欠他任何人情和東西,她一心隻想趕緊找到那條手鏈,明天就去還給他。
葉亦歡撥開灌木叢的樹枝,天色太黑了,她有沒有帶什麼可以照明的東西,最後索性跪在泥土上開始摸索。
尖利的樹枝上還有一次細細密密的刺,不時地從她嬌嫩的皮膚上劃過,瞬間變激起一陣銳痛,可她也顧不上疼,隻是焦灼的在地上摸索著。
淩南霄仍然站在樓上,垂在
身側的手不知不覺的攥成了拳,他就那樣麵無表情的盯著樓下那個小小的人影,看著她在那些尖利的樹枝間來回穿梭。
他想衝下去把她抓上來,想要抓著她好好地問一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想讓她看看現在的天色和溫度,可是他卻連步子都邁不開。
邢漠北送她的東西就這麼重要?甚至重要到讓她不顧一切的跑出去找?
薄唇勾起一個自嘲而失落的弧度,淩南霄兀自笑了笑,慢慢鬆開了自己攥緊的拳頭,轉過了身。婚戀進行曲
桌上放著她做好的晚餐,她總說最近看他似乎很累,因此給他煲了苦瓜湯,淩南霄拿起勺子淺淺的舀了一勺,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整個味蕾,心底是看到她和邢漠北拉手親昵時的酸澀,腦海中是曾經和她旖旎歡好的甜美,所謂百味雜陳,他卻在一瞬間都體會到了。
可是現在邢漠北已經贏了,她再也不用委曲求全的為他做這一切了。
淩南霄苦澀的笑了笑,揚手將湯勺扔進了湯盅裏,轉過頭神色落寞的上了樓。
葉亦歡在樓下不知道找了多久,起初還能借著對麵住戶的燈光看一看,可是後來人家也關了燈去睡覺,直到她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這才從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
她在地上跪的太久,站起來的時候膝蓋一疼,險些都跪倒在地,身子也已經凍得僵直,甚至覺得自己腦子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她仰頭看了看那盞屬於自己的燈光,不知何時早已經熄滅,就像是把她心底那盞希望的燈也一並熄掉了一樣。
葉亦歡扯了扯嘴角,眼睛酸澀的生疼,可是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不知道淩南霄今天所說所做的一切原因是什麼,可她現在不想回家,也不想麵對他。
她出來的急,連手機都沒有帶,天色這麼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找誰。
直到這一刻,葉亦歡才突然意識到,離開了淩南霄,自己居然連一個棲息之所都沒有。
周圍別墅的燈都漸漸熄滅了,隻有她一個人還站在寂寥蒼白的路燈下,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無助。
她緩緩蹲下身抱住自己,雙手抱在一起嗬著氣,隨著時間漸漸過去,氣溫似乎也越來越低,她已經被凍得頭都有些發暈了,可是卻還是不願上去。
她還是有自尊的,淩南霄那樣說她汙蔑她,她不想向他低頭。
葉亦歡仰頭歎了一口氣,雙手插進毛衣的口袋裏,竟然意外的摸到了五十塊錢。
這應該是她之前買菜時候留下的,心中瞬間燃起了希望,她想了想,轉身大步跑向別墅外麵,恰巧一輛出租車開過,她驚喜的攔了下來,坐上去後便報了一個地址。
“南江別墅。”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事,葉亦歡或許一輩子都意識不到,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原來還有一個妹妹可以依靠。
出租車很快就停在了南江別墅,葉亦歡付錢下車,緩緩地走進了葉小瑜公寓的小區。
已經要接近午夜的時間,小區裏靜謐的讓人寒毛直豎,前些日子被那些流氓欺淩的記憶又重新再腦海裏翻騰起來,葉亦歡隻好裹緊了毛衣,警惕的盯著四周,一路快步向著葉小瑜家走去。
葉亦歡原本還覺得已經這麼晚了,葉小瑜一定已經睡了,可是她走出電梯才發現葉小瑜家的門竟然大敞著,葉小瑜正一臉氣急敗壞的擋在門口,對麵則站著一個一身休閑西裝的男人。
那男人的個子很高,一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眼像是能勾人魂一樣,臉上帶著輕佻戲謔的笑容,倒是一副風流紈絝的公子哥模樣。
葉小瑜閉了閉眼,用力做了一個深呼吸,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擋在家門口,對著對麵的男人咬牙道:“姓錢的,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闖進我家,我馬上報警了,你信不信!”
那男人隻是輕輕地笑了笑,對她的威脅絲毫不在意,“我表哥就是警隊的,你要是不知道公安局的電話,我可以幫你給他打電話。”
葉小瑜仰頭翻了個白眼,一臉痛惜的看著他,“姓錢的,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你的臉呢!”
男人微微聳肩,無辜道:“我覺得跟沒有臉的人說話是不需要臉的,你覺得呢?”
“靠!
”葉小瑜低咒一句,正要摔門,轉頭卻看到站在電梯口,一臉莫名看著她的葉亦歡,瞪大眼睛叫了一句,“姐?!”
她說罷,便推開麵前的男人跑向葉亦歡,抓著她心急道:“這麼晚了,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也難怪葉小瑜心急,葉亦歡就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裙,再加上剛才找手鏈的時候一直在地上蹭來蹭去,白色的裙子上沾滿了泥土,整個人狼狽而又淩亂,就像是剛經曆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