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路上開了大概也有兩個多小時了,霍絲綾推開臉上的墨鏡,從假寐中回神過來。往窗外看了看,隻見時不時就有鬱鬱蔥蔥的小山丘出現,遠遠的似乎一座巍峨的高山已經就在咫尺了。

在她推開墨鏡的一刹那,耳邊立刻又響起了那惱人的男聲:“霍小姐,你終於醒啦,我們馬上就要到了!”這個聲音從她一上車開始就伴隨著直到她假裝睡覺,而此刻無縫不入地騷擾更使得她的厭惡又增加了幾分。

真是一隻討厭的蒼蠅,霍絲綾心道。懶得理他,繼續看著窗外,微蹙著眉,不禁讓她攝人心魄的臉龐平添了幾分憂鬱的美麗。

這時候,坐在駕駛座旁邊座位的導遊站了起來,拿起擴音器清了清嗓子道:“我們馬上就要到屯溪市,屯溪市位於黃山腳下,風光秀麗……”

霍絲綾實在有些心煩意亂,導遊說了些什麼,根本聽不進去,隻知道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了。而到了以後做什麼,她一點也不關心。隻知道自己已經離開那個讓人傷心的城市很遠了,離他,也很遠了。

這是一輛旅行社的車,霍絲綾是其中的一個旅客,這輛車的目的地是一個叫做屯溪市的小地方,也是本次旅行的第一站。

霍絲綾是Y市一個本地土著,家裏早年就下海經商,也算有點銀兩,從小生活富足,今年剛剛芳齡23,大學畢業。談了一個男朋友,父母都從政,至於是什麼局的局長,科長之類,她一點都不想再回憶起來一點點。在一般人的眼裏,他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可偏偏就是出了問題,還是個很大很大的問題。

俗話說得好,窮算命富燒香。她那個男朋友家卻不是這麼一回事,那個有著一張刻薄麵相的官太太就篤信算命。在她男朋友第一次帶她回家以後,就被盤問了半天的生辰八字,從父母的到自己的,甚至連她家養的一隻哈士奇的生日也給問了去。

本來以為就是問問而已的,那個年代的人嘛,絲綾還是很能理解的。沒想到的結果卻是,隔了才一天,她男朋友就鬱悶的告訴她說,他媽說她命裏克夫,這還不算,還說她會影響了她未來公公的仕途。於是,死活不同意自己的兒子再跟她交往。

絲綾仿佛在聽一個離奇的故事一般,在雲裏霧裏轉了好半天,經曆了從震驚到鬱悶,再從鬱悶到崩潰的過程,好久才回過神來,嚴肅地問她男朋友自己的看法。那個男人支支吾吾,唯唯諾諾了老半天,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氣的絲綾掉頭就走。

回到家,手機換卡,MSN刪號,還是覺得不解氣,隨便在網上挑了個旅行團也不管去哪裏了,隻求是最快發團的,跟老媽告了一個月的假,背起包包就離開了Y市。

要說霍絲綾,本人絕對是個數一數二的美女,用她來解釋皎花照月這個詞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眉峰似水墨畫的遠山橫黛,眼神如春水碧波,粼粼波光。睫毛纖翹閃閃,鼻頭小巧圓潤微翹,嘴唇自然的微微嘟起著,左邊臉頰處還有個單邊酒渦,配上一米七零的身高,混合著孩童般的無邪美麗與女人的成熟嬌媚,端是個第一眼就要叫男人失魂的豔麗女子。偏偏還美得毫無侵略性,叫女人們妒忌都妒忌不起來,隻剩下羨慕了。

這樣的女子,不管走到哪裏都是逃不開別人眼光的追逐的。這不就是,剛上到旅行團的車,就被旁邊座位的蒼蠅給盯上了。一路上,不停地衝她問這問那,好在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麻煩,不搭理就是。除了禮貌性地說了自己的姓氏,好讓蒼蠅不要胡亂稱呼以外,再不多說一句話,隻當他是自言自語,直到忍無可忍隻好裝睡。

導遊小姐還在那邊介紹著即將到達的地方的情況,而耳邊蒼蠅也還在嗡嗡作響,絲綾卻早已頭歪在窗上,思緒飛到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