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時至深冬,城天門外,鵝毛般的大雪飄零在空氣中,而地麵上早已銀裝素裹,玉樹瓊枝作煙蘿,湖麵蔚藍,緩慢的結凍著薄薄的冰層。
秦家莊,位於城天門外數十裏之地。莊子中各家各戶相臨甚近,莊民以打獵耕種為生,喜慶年時,獵養牲畜以過年冬,樸實為本。
莊子四周,布滿高達九尺的木柵欄,以此防禦山野群狼的侵襲,偶爾有外出打獵的獵人隊,穿著厚厚的羊毛衣,獵人們背上,則是閃爍著寒光的鋒利大刀,或是自製的箭筒,裏麵裝著滿滿的箭矢,身側則斜挎著全體漆黑的彎弓。
年終將至,年貨緊缺,莊民齊齊聚首,幾經相商,莊主拍板決定,以秦震為首,秦家莊共十二人的獵人隊,前往北方山野之林,打得獵物以過年冬。
“咯吱”“咯吱”獵人們踩在齊膝的雪地上,緩慢行走著。
“大哥!”背著箭弓的秦二狗,擦了擦臉上蒸蒸的汗水,“走這麼長時間,眼看天就要黑了,一個獵物也沒見著!”
“再往前,就是山林內部了,咱是不是先回莊子裏?”
行走在前麵的秦震,身材極為壯碩,此時,隻見他手裏的大刀插在雪地之中,眉頭皺成“川”字,“不成,從莊子裏出來都一天了,一個獵物也沒獵著,不說莊子裏,單是旁臨的陳家莊……”
“就得嘲笑我們幾十回!”
其餘的獵人們,雖然走的腿酸腰疼,但是相對於獵物來說,臉麵更重要!
活在這世上,圖的是什麼?就是名!就是利!
來這山野之林打獵,就是為了利!打著獵物回到莊裏,莊裏人高興,自己這十二人的獵人隊,就是英雄,這就是名!
所以,當秦二狗提出要空手回到秦家莊,其餘的獵人們沒一個讚同,甚至一些人,還暗罵秦二狗貪生怕死,不就是山林內部麼,頭掉了碗大個窟窿!怕什麼?
秦二狗連連歎息,這山林內部可不是鬧著玩的,當初陳家莊的獵人們,走進去後,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皆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足有證明山林內部的危險!這之後,山林內部就被附近的幾個村莊列為禁地,危險之極的禁地!
“我們再往前走個兩三裏,著實打不著獵物,也怪我們倒黴!”思咐再三,秦震咬咬牙,雖說自己不怕死,但如果這十二人的獵人隊,有一人出了事,自己的責任就推卸不掉,況且,這些還是自己的族人!
堅決不能出問題!
其餘的獵人也點頭讚同,唯有陳二狗撇了撇嘴。
“二狗子!你如果不想去,我們也沒有攔著你!”
“就是,你自可以先行回去!”
眼尖的幾名獵人,瞧見陳二狗撇嘴,不由大怒:“膽子真被你家的二狗吃了!”
二狗的名字,源於秦二狗的祖父養的一條狼狗,祖父早已過世,但這條狼狗卻依然活得逍遙自在,養的肥膘膘的,莊裏不少人想拿各種珍貴東西來換這條狗,多被秦二狗拒絕。
祖父留下的唯一的東西,就是這二狗了,不能賣!
而此時,聽得獵人們的嘲諷,秦二狗臉色漲得通紅,正是二十來歲壯年的漢子,受不得激。
怎麼也不能被他人說成孬種!
冷哼一聲,秦二狗不顧左右的冷言冷語,率先向山林內部的方向走去!
“哈哈……”其餘的獵人相顧大笑,秦震則是失笑不語,接著,由秦二狗領頭,逐漸滲入那危險之地。
天色漸黑,蒼茫茫的大地上,一片昏暗的雪白,山林之中,寒風呼嘯,樹枝搖曳,積雪簌簌的落下,點點星辰逐漸明亮起來。
“嗷……”狼嚎聲傳來,秦二狗縮了縮脖子。
漆黑深夜,隻能靠天空中的月光來探視山林中的情況,樹與樹之間,偶爾發出瑟瑟之聲。
“吼”驀然,一聲熊吼聲傳來,隻見離獵人隊不遠處,幾棵枯樹之間,一個碩大的身影仰起頭低吼了一聲。
獵人們臉色一喜,緊接著齊齊臥倒在地,借著雪堆,隱藏自己的身體。
“弓箭手,準備!”秦震低聲喝道。
“嗖嗖”一陣上弓的聲音傳來,獵人們眼中緊張之色甚濃。
秦二狗舉著手裏的弓箭,瞄準了那頭棕熊的身體,手心裏沁出一絲汗水。
其他手持大刀的獵人們卻滿臉的興奮,看著漸漸臨近的棕熊,眼睛眨也不眨。
待得棕熊靠近自己等人三四丈遠的距離,秦震匍匐在地上,手裏握著大刀,猛然一聲低喝。
“放!”
“嗖嗖”箭矢破空的聲音傳來。
“呦”棕熊一陣痛呼,約2米長的身體上,四處插著箭身。特別是頭部,兩根箭矢正中其中,不過,顯然棕熊的頭顱有著某種較為厚實的骨骼,兩根箭矢並沒有深陷頭骨。
這時,棕熊唯一的動作,就是不斷翻滾,以此卸下身上的箭矢,並時不時的憤聲痛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