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唐子正的話,年輕女子順從地點了點頭,害羞地低下了頭。然而,當唐子正舉手欲撫摸她的臉頰時,恰被剛到村裏的村長撞見。看到兩人間親密的互動,村長勃然大怒。
他顫抖著手指指向他的二孫子,厲聲質問:“唐子正,你在幹什麼!你難道不清楚自己已有未婚妻嗎?看看你的行為,你不感到羞恥嗎?”
唐子正先是一愣,隨即發現訓斥自己的是爺爺。他不滿地衝向爺爺,認為身為村長的爺爺應該忙於處理土匪襲擊後的諸多事宜,而沒有時間來此。
這正是他敢於公然與段一新談及解除婚約的原因。他以為,等到爺爺發現時,他與段一新的婚約早已名存實亡。
看著唐子正驚愕的表情,村長哼了一聲,隨後對段一新說道:“一新,別理會二郎那些混賬話。他隻是暫時迷了方向,我會好好教訓他的。你別放在心上。”
段一新瞥了一眼唐子正與那年輕女子交纏的雙手,又看了一眼村長,平靜地說:“既然他已如此決定,我無話可說,隻盼他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言畢,她心中暗自思量:“這分明不是我的婚約,既然命運給了我一絲掙脫的縫隙,何不借此良機,了斷這段麻煩的婚約。”
此言一出,周遭女眷皆驚,麵麵相覷,心中暗自唏噓。在她們的世界裏,女子的清白與名聲重於泰山,即便是鄉野村姑,一旦名譽受損,便是萬劫不複。要麼,被村人視作不祥,囚禁於豬欄,以水灌頂,溺斃於恥辱之中;要麼,被逐出家族,斷絕血親,孤身飄零於世,求生無門,唯有委身於風塵,換取一碗殘羹剩飯。
村長聞言,麵色驟變,怒斥道:“荒謬!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一介女子擅自做主?更何況,你與二郎的婚約,乃是你祖父母在世時親定,今日你欲反悔,豈不是讓先祖蒙羞,死後亦不得安寧,背負騙婚之名?”
段一新聞言,神色未改,反而更加冷靜,她輕輕抬手,指向不遠處唐子正與那年輕女子的緊握之手,言辭犀利:“他們二人已公然如此,視禮法如無物,您卻要我忍氣吞聲,繼續這樁名存實亡的婚約?試問,我若順從,豈不是要承受更大的羞辱,任人踐踏尊嚴?相比之下,解除這樁婚約,維護我個人的尊嚴與清白,何錯之有?難道,讓先祖之名因這樁強加的婚事而蒙塵,才是對他們的尊重嗎?”
她稍頓片刻,眸光中閃過一絲不屈,繼而加重語氣道:“還是說,你竟以為,僅憑我身為無依無靠的孤女身份,便能任你擺布,將這門婚事強加於我?即便你的寶貝孫子,是那個先提出解除婚約,也是第一個背棄誓言之人?你可曾想過,人心非草芥,情感豈容輕賤?”言罷,她挺直腰板,那份堅韌與自尊,在空氣中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