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音樂從豪華的咖啡廳傳出,伴隨著咖啡的香味,越發叫人欲罷不能,在這裏麵駐足停留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抱著放鬆的態度,來享受這難得片刻的安寧,卻唯獨有兩個人,看似別無常態,卻又各懷心事。
聶天鳳,用剔透的陶瓷質湯匙劃圈似的攪拌著眼前的咖啡,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似乎裏麵放有什麼難以溶解的物質,可心思卻早己不在咖啡上了。終於,停住手中規則性的動作,慢慢的端起這杯濃香醇厚的卡布奇諾,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小口,又輕輕放回原位,一切動作顯得那麼優雅、嫻熟。
“你今天約我出來,不可能隻是為了請我喝咖啡這麼簡單!”聶天鳳終於還是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用商人慣有的眼光注視著對麵主動約她卻未曾開口的季芳。
“哦,我......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是為了我的女兒,”季芳麵無血色,吞吞吐吐的回應著聶天鳳的問題,手不自覺得端起停放在眼前的咖啡,放在嘴邊,喝了一口,用力的吞到喉嚨裏,好像是在讓自己努力鎮定,仿佛她剛剛喝下去的不是咖啡,而是緊張與不安。是呀,有緊張與不安也是理所當然,與聶天鳳這樣的女人談判,一般男人都會畏懼三分,何況是她季芳。
“哦,是嗎?我不知道你今天怎麼會想到來找我,如果要找也應該在十六年前來。”聶天鳳平淡的語氣中更透著一股冷冷的寒氣。更加讓人不敢冒犯。
是這個女人,這個看起來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麼吸引力的女人,搶走了自己的老公,奪走了他的心,曾經差一點害自己辛苦維係的家庭徹底瓦解,毀於一旦,幸虧這個女人還算比較識趣,一走了之,可是她今天再次出現的目的是什麼?聶天鳳想到這不禁又加重了防範,不可以輕敵,這是商人最不能犯卻又經常犯的錯誤。咄咄逼人的目光,在季芳的身上掃射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被聶天鳳這樣盯著,季芳頓感頭皮發麻,但自己不能就這樣退縮,不能未戰先敗,那樣的話,以後自己的女兒要怎麼辦。深呼吸,閉上眼睛,忘掉她的眼神,又快速的睜開眼睛,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白紙,折成四方塊的白紙被季芳小心翼翼的撐開,在桌麵上移動,一直移到了對方的視線範圍區。
“這是什麼?”聶天鳳餘光瞟了一眼冷冷的問道!
“這是我的檢查報告,我得了胃癌,而且己經到了晚期。如果一切正常,最多也活不過半年,”季芳憔悴的臉上多了一摸淚痕,即使再怎麼努力克製卻還是拚命的劃落。“其實我都無所謂,可是我的女兒她還那麼小,現在正是她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我也不是要聶董事長您來照顧她。我隻是想請求您一件事。”季芳知道呆得越久,自己越顯的脆弱,於是把今天來的目的直接了當的說明白。
聶天鳳看著眼前如此脆弱的女人,不禁放鬆了之前緊繃的神經,拿起了報告,像看計劃書一樣的認真的審閱著,每一個字,每一個字母,甚至每一個符號,都仔細的審閱著,不容許一點的差錯,看完後,又以相同的方式把那份報告移到季芳麵前,紙張在大理石桌上摩擦出的嘶嘶的響聲,卻被音樂給徹底的吸納。“說吧!你想求我什麼事?”
“我想請求您能讓我的女兒轉學到夢成學府,因為隻有在那裏,我的女兒才能實現她未來的理想,才能有所前途,以後才不會像我這樣。而且我知道以您的實力,也有能力幫我們完成這件事。”
“我憑什麼要幫你?”聶天鳳冷笑著。她以為她是誰,誰都想讓自己的子女進入夢成學府來完成學業,那裏的環境和教育不用說,最主要的是隻要進入該所學府學習的學生,可以不用像別的學生一樣,煩惱學業和就業。那裏麵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都是一條龍升學,而且畢業了,多家外企、高企,全都搶先錄用這裏的學生,可以這樣說,像這樣的學校,一旦跨進了這所學校的校門,自己以後的人生就不用愁了,隻有更好發展,可是眼前的女人,憑什麼她也想讓自己的小孩子進入到那所學校。
“如果國華知道他還有個女兒在這個世界上的話,我想他不會不管吧?”季芳知道用軟的這女的不吃那套,商人講的是值與不值,不講什麼該與不該,
“你給我閉嘴!”聶天鳳徹底的被季芳給激怒了,但她立馬恢複了先前的平靜。
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如果她出生名門,肯定不會比自己差到哪裏去。如果讓國華知道他還有個女兒,或者知道這個女人又出現了,又不知道要發生什麼,當初國華可是找了她很久才死心。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前提是你得先答應我的條件。”聶天鳳思索片刻後冷冷的說道:“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能讓國華知道他有一個女兒,而且你不能讓國華知道你還在這裏。如果做到這點,我就答應你說的,而且我會幫她負責一切的費用。”
“好,我答應你。”季芳立馬就答應了下來,這個女人真厲害,看來是名不虛傳,唐氏公司之所以能從國外這麼快的也同樣占領國內市場,多虧了她吧。真的不能小瞧她。甚至連說一句話都要注意。“但我也有前提條件,你不能以任何理由與借口開除我的女兒。
季芳毫無畏懼的以同樣的目光審視著對麵的聶天鳳,高高盤起的發髻襯托著那高貴的氣質,略施粉黛,白色的襯衫黑色的外套好像把她這些年的歲月風霜遮掩,不見一絲痕跡。
這個女人居然還會給我講條件,簡直太不知死活了,但是她真的在不久的就會離開人世嗎?那樣的話她終於就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不會半夜驚醒,夢到自己的老公提著行李箱與自己告別,任憑自己哭著跪著求他都無濟於事,如果她死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天啦,她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想法,同樣是女人,哪怕自己出生名門,而她隻不過低賤的女傭,也不能有那樣的想法!該死,意識到自己失態之後,聶天鳳回過神來。
“這裏有一筆錢,你拿著治病用得著,不用感覺不好意思,這是你應得的,為國華把女兒一個人拉扯這麼大。對了,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我立馬叫人去處理這件事。”
“你的錢我不能要,我沒有理由拿你的錢,我女兒叫季蔫苒,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說完這話,季芳迅速的站起身來,想到了錢還沒付,看了聶天鳳一眼,準備叫服務員買單。
“你不用買單了,這家咖啡廳也是我家名下的產業,就算你叫來了服務員,他們看到我在這、也不會收你的錢。”聶天央冷冷的望著這個女人。
“哦,那這樣的話,我先走了、下次一定換我請你!”禮貌的說完這些,季芳轉身離去,留下黯然失色的聶天鳳。“季蔫苒,季蔫苒……”聶天鳳的嘴裏輕聲念著這個名字,一股恨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