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殿鬥(2 / 3)

廣場上一時間落針可聞,明晃晃的陽光毫無顧忌的傾斜而下,令人昏聵。忽的,仿佛有陰雲飄過般,一小塊光線就這樣消失了。失去的陽光越來越多,範圍越來越大,所有人都忍不住抬頭觀察發生了什麼事。那是令人一生難忘的景象,直到很多年後仍被人反複提起,它足以令所有目睹過這一幕的人顫栗終生。

輕柔華美的絲帶在天空中飛舞,一身白衣的女子漂浮在空中,沒有絲毫借力,有若從天而降的女神,麵容絕美,身姿娉婷,她的指尖,挽著千絲萬縷的,陽光。

的確是陽光,落入在場所有人眼裏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即使以曲惡的定力也不由想要雙膝軟倒,又強自鎮定,卻說不出任何話來。隻見那女子十指微動,仿佛用那光線編織著極複雜的花紋,初看並不明顯,仔細看來卻令人驚訝,正是楚天劍親手設在玄冰殿門上禁製的圖案——千朵怒放的格桑花。

巨大的光幕愈發的明亮,那絕美的女子隻是旋身一轉,數以千計的光箭離弦般地射向玄冰殿被禁製的大門,直至沒入那些花蕊之中,不帶絲毫煙火之氣。沉睡十餘年的機關終於啟動,齒輪轉動的聲音象是有猛獸正在蘇醒,終於有人耐不住四周龐大的壓力而匍匐在地,適時地,丹善提聲呼道:“見過冰焰聖女,聖女萬安!”教眾盡皆附和,一時氣勢震天。

殿門緩緩打開,白玉的高階,赤金的座椅,奢華的錦緞流蘇,仍舊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眼前,不曾褪了顏色。當白衣的女子徐徐降落在殿門前的台階上時,所有人都已虔誠的拜倒,如果說玄冰聖母十餘年的銷聲匿跡使得眾多教徒遺忘了自己的信仰,那麼此刻,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已真心臣服。當然,也有例外。

“原來是聖女到了,天可憐見,想我聖教沉寂了十餘年,如今終於複興有望了。”曲惡亦是一代梟雄,很快便認清形勢,今日之事已不可為,瞬間便調整好了情緒,此時的曲惡神情言語均沒有絲毫破綻。紫寒倨傲的注視著單膝跪地的曲惡,沒有忽視其眼底隱隱流出的不甘與屈辱。

“丹霞千裏!”紫寒驀的揚聲道,雖然隻是短短的四個字,但卻是灌注了內力,足以令人心曳神馳。

“灩雲冰焰!”如同被蠱惑般,眾人齊聲高呼。這些久曆爾虞我詐、腥風血雨的江湖漢子,可以抗拒一切酷刑,卻不可以抗拒溫柔,或者說,不能抗拒魅惑。

率先步入聖殿,紫寒徑直走到正中的座椅前,回身掃視了尾隨而入的玄冰十老與善惡雙使一眼,坦然地在原本隻屬於玄冰聖母的座椅上落座,先前極具壓迫感的氣勢才微微一斂。盡管如此,在場諸人仍是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懈怠。又過了許久,才聽得紫寒開口道:“在場的諸位都是我玄冰聖教的創教元老,論輩分都是我的叔叔阿姨,雖說是第一次見麵,但諸位叔叔阿姨的威名紫寒確實早已知曉,適才在殿外,並不方便與諸位見禮,還望寬恕。另外,相信大家都明白重開玄冰殿意味著什麼,既然我可以重開玄冰殿,至少我已獲得聖母的全權許可,並有把握應對楚盟主的責問。當然,我不希望在我掌控聖教的過程中,出現任何來自內部的挑戰,不知道各位長老可不可以給我這個承諾呢?”紫寒漫不經心的掃視一圈,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曲惡身上,漏出一絲自信的微笑,美目中光華流轉,讓人不敢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