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南風洛,渾身散發著冰冷至極的氣息,仿佛一靠近便會被冰凍。
冉筱優怔怔地看著這張精致完美的麵容,麵頰漸漸蒼白,長長的眼睫毛閃動著遮蓋住了眼眸中流動著的近乎心疼的流光,終於,她唇角展開了一絲無力的笑容,“嗯,你總算知道了。”
這句淡淡的語氣所描述的話語,無疑是一切對話的終結點。
盡管是他自己問出口,盡管他也想過會有這個殘忍的答案,但當這個答案經過那個燦爛的笑容仿佛能燦爛他所有的黑暗的女生口中說出時,他才知道,這個殘忍的答案於他到底有多痛。
雙方一致地僵在原地片刻,此刻連空氣的流動似乎都在無形中變得小心翼翼。
終於,像是思考了許久的南風洛緩緩抬起頭,他的麵容早已恢複了往常的冷漠,甚至,是較之前更為淡漠冰冷,他高挑的身軀直直地挺立在原地,麵無表情的完美容顏卻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此刻的南風洛仿佛是地獄裏派來的冰冷卻完美到讓人心甘情願送命的惡魔。
“很好,冉筱優。”他的聲音冰冷地像是從地窖裏傳出來的,“期待你的離婚協議。”
他似乎變得比她最初見到的時候還要冷漠了。
心的疼痛,在胸腔裏無休止地蔓延開來,冉筱優眼眶漸紅,手忍不住放置在胸口處牢牢盯住,似乎這樣能夠緩解一些疼痛的感覺。
眼眶漸濕,眼底冒起的霧水使得她無法看清南風洛決絕轉身離開的背影,胸腔翻騰的哽咽和刺痛,都被用力地壓進身體的內部,像是月球上劇烈的隕石撞擊,萬籟俱寂,空洞無聲。
如果,此刻決然轉身離去的南風洛能轉回頭看一眼,隻一眼,他就能發現,一切可能和想象的迥然不同。
至少,他能看到那個對他冷言相對的女生真正悲哀傷痛的那一麵。
或許,一切就不需言語。
接下來的日子,冉筱優依舊是這樣平平淡淡的度過,拒絕了千亦澈之前要來接送的提議,她幹脆像最初那樣自己搭公交車來來回回。卻反而覺得輕鬆地多。
在公司裏,也可能因為之前商業酒席上南風洛明顯的偏袒,又有一些的流言蜚語還是流傳開來,使得她偶爾會無端接受白眼,如果非要說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的話,恐怕也就是這條了。但這一切對她影響也不大,嘴是別人的,早晚會說累的,何苦拿這些為難自己。
她和南風洛之間的事情,早就該了結了。
或許,如果沒有當初古古怪怪突然冒出來的婚約的事情,她應該會一直這麼單純輕鬆地過下去,平平淡淡地生活吧。
“喂,冉筱優。”部門經理偌大的嗓門一下子敲醒了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的冉筱優,那張一臉民國時期的漢奸相的麵容正狠狠瞧著冉筱優,“上班時間老打小差,你是不是很嫌棄這個職位,認為以你自己的水平和出國留學的經曆被安排在這裏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冉筱優抬起頭,滿臉的無奈,自從那天之後,部門經理似乎一直對自己態度不好,她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明明當時他還把自己當成功臣一樣的待遇,可現在……不要強迫她相信部門經理這純爺們也對南風洛這家夥有非分之想啊!
“在胡亂想些什麼呢你!快工作!”看到冉筱優一張嬌俏的麵孔上瞬息萬變的驚悚表情,部門經理心情非常淩亂,總有種被褻瀆的感覺。
吱,隨著辦公室開門聲和腳步聲的,是辦公室裏除了冉筱優和部門經理以外所有員工的問候聲。
兩人不約而同地都張望過去。
僅一瞬間,部門經理麵部上剛剛還一臉凶神惡煞的地主神情頃刻換成了一臉迎合的掐媚相。
冉筱優在一旁臉冒黑線,小聲嘀咕著誰說隻有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沈助理,您來這裏是要找什麼資料嗎?”麵對總裁的第一得理助手,公司裏的所有人幾乎都是一副討好的樣子。
隻是,很明顯沈樂沒有絲毫要搭理部門經理的意思,反而是看向正坐在一旁準備看好戲的冉筱優,神情嚴謹卻又帶著複雜的意味,“冉小姐,能麻煩你出來一趟嗎?”
辦公室裏一片寂靜,所有人包括部門經理的視線都圍繞著冉筱優打量,其中女同事們的視線更是強烈甚至帶著憤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