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穿著紅旗袍，蓋著紅蓋頭，正嬌滴滴地朝他走來。
她摘開她的紅蓋頭。
可她的臉卻是綠的。
12．90。
就那麼短短的兩三分鍾，就那麼一個短短的夢，就恍惚了那麼一會。
股價竟然跌破開盤價了。
他又需要速效救心丸了。
它就在他的褲兜裏，可他已經動不了了。
他想他的老兄弟幫他拿一下，可他轉眼一看，他們一個個的，像是霜打了茄子，癱軟在地，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暈死過去了。
“王石，你在幹什麼！！”
王石的電話被打暴了，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厲害。
“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發布股權激勵！”
“你那是激勵嗎，你那是坑人！”
“你通過董事會的議定了嗎？”
“做為董事，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出的這個方案！”
“既然隻是方案，你為什麼公布出來？”
“股價已經跌到12．50了，短短半個小時，我已經虧了幾萬了，你知道嗎？”
王石感覺頭上像是多了幾十把劍似的，一把把嘩嘩劈下，一把更比一把厲害。
他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一次次跟他們解釋。
“既然是方案，那就得商議，那就得讓人知道。”
“領導，請你放心，股價會回來的，你拿穩就是了。”
“領導，別說你慌，我也慌了，可總不能讓股票停市吧。”
“操縱！誰操縱了，又有誰能操得動這麼大的盤子？”
“放心吧，大股東沒有跑，喬建國還在！”
“什麼，深特發的領導跑了一大半了？不可能的，他們公司是我們的控製公司，不可能跟著打壓股價的。”
“…”
雖然解釋了，可是股價已經瘋了。
王石看著電視，看著那股價上跳下竄，心裏卻樂開了花。
兩個億的資產撬動二十多個億的盤子，果然還是非常輕鬆的。
他已經決定，等袁陶仁的衝進辦公室時，他就拋出手中的一萬股，毀掉他最後的底氣。
袁陶仁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那上竄下跳的股價，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水。
他的職位雖然比王石高，工資也比他高，可他更喜歡投資。
給別人投資，他又不放心，那就隻能給自己的公司投資。
股市裏可是他們家這麼多年全部的家當，整整十萬股。
不錯，這些錢從萬科上市那一天起，他就是賺的，而且還不少。
可錢這東西，誰還會嫌多呀，不明不白地拿出去，誰又會不心疼呀？
他開始後悔了，後悔當初股票漲到三十多時沒有拋掉，後悔當初那句為萬科站到最後一班崗的承諾。
可是現在，這股票價格眼看著已經要衝向10塊錢了，他的幾十萬資金眼見著就要打水漂了。
“可惡的王石頭，老子不就罵了你幾句嗎，你用得著這麼搞嗎？”
他關掉電視，穿起衣服，戴上墨鏡，開上汽車，風風火火地衝進了王石的辦公室。
“老領導，你來了呀！”
王石起身相迎，一如既往地熱情。
“王石頭，你別給老子演了！”
“老領導，我演什麼了？”
“你裝，你繼續給老子裝！股票猛漲猛跌那麼大的事，你不知道嗎？”
“知道呀，不就是要破11了嗎？”
“不就是？聽你這意思，跌到這個價位，你還有點不滿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