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落塵一直呆在房裏養傷,不再見過高未朝,但聽小婢說宇文護大軍已至,交戰數回,雙方互有傷亡。全耐當日落塵斬殺敵將換得了己軍挖壕築寨的時間,目下雖丟了第一重的壕溝,依然守的固若金湯。
李寧來看他時,他問及戰況,得知高未朝調度有度,指揮若定,不禁更添敬佩。李寧說的則是眉飛色舞,看來齊國年輕一代的將領,對高未朝推崇備至,信服有加。
這日宇文護被高未朝誘入狼穀口,損兵折將敗退,齊國再次瓦解了敵軍攻勢,得以喘息休整。
落塵亦養傷養的無聊,很想去見識見識高未朝的指揮,卻繞遍了衙門都沒找到她,隻好放棄而回,竟瞧見幾人偷偷摸摸的從林子裏往後院摸去。他一時好奇,跟了上前,見是高未朝的親衛隊,不知在馬廄裏倒騰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
幾人嚇了一跳,轉身見是他,又都鬆了口氣。叫紀文林的親衛上來搭住他的肩頭道:“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段家二郎,看把咱嚇得。”
“你們這是倒騰什麼呢?”落塵好奇問道。
紀文林賊兮兮的笑道:“子昂,拿來給段公子聞聞。”
蘇子昂托了個罐子,在落塵眼前一晃。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落塵喜道:“酒!”酒的香氣讓他瞬間心裏跟貓兒抓似的,“你們哪裏弄來的?”
蘇子昂笑道:“藏得。”
紀文林道:“段公子,一起來喝吧。”他見落塵有點猶豫,笑道:“駱將軍來了,殿下沒空回來,你就放心好了,不怕啊。“
落塵齒牙道:“怕?我怕什麼?喂,你把話說清楚,誰怕誰呢這是。“說罷奪過蘇子昂的酒罐,仰頭飲了一口。
“好!“蘇子昂拍手讚道:”果然是段家好兒郎。“
當兵的喝起酒來立馬興致高昂,多虧這是偷偷摸摸的,才沒擊築高歌。落塵想起當初和一眾秘衛弟兄喝酒談天的情形就不甚唏噓,好久都沒這麼痛快過,便放開暢飲。親兵衛隊幾人見他喝酒跟倒酒似的,眼睛都瞪直了,原本就佩服他單槍匹馬取敵將首級,這下更增好感。
數人你一言我一語,沒遮沒攔的聊起來,落塵喝得高興,就講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事給他們聽,聽得一眾小子目瞪口呆又好奇萬分,不斷催逼他講更新鮮的玩意。
酒至酣處,落塵問道:“你們剛剛說什麼駱將軍,那是什麼東西?“
“哈哈。“蘇子昂道:”那不是什麼東西,他叫駱提婆。“
駱提婆?落塵念了幾遍,不得要領,晃了晃腦袋,似乎又在哪裏聽過。
紀文林灌了口酒,傳遞給下一人,解釋道:“他是大姬的兒子,可得罪不得。“
落塵想起來了,就是陸令萱的兒子駱提婆,於是賊兮兮的笑道:“他來了,你們家公主就不得空,喲喲喲,難不成是她情郎?喂,老實說,你家公主不會喜歡這個什麼,駱提婆吧?“他晃晃腦袋,撇撇嘴道:”駱提婆,駱提婆,這名字不好聽。“
放著平時誰敢這麼議論長公主的私事,這會兒幾個哥兒都喝高了不說,又覺著私下閑聊沒人聽見不要緊,於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駱提婆來。
落塵聽了老半天,雖然不得要領,但大概明白了一些,總之一句話,這個駱將軍有很強硬的後台,就是他的老母陸令萱,可是當朝大姬,行著宰相的權力。不過聽起來這些親兵衛很是瞧不慣駱提婆和高未朝來往,就問道:“你們不喜歡他?唉!你們公主喜歡不就行了,多管閑事。“
不說不要緊,一說紀文林等人就滿臉的不高興,紀文林道:“什麼喜歡?咱哥兒幾個又不是第一天跟著殿下了,殿下頂多就是給大姬麵子罷了。“
落塵“哦“道:”那就是虛與委蛇?不對,假情假意?也不對。“他擺擺手,也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
一群人都帶了七八分的酒意,人一喝高了,打開了話匣子就停不下來,還管得著語句的問題?紀文林摟著落塵的肩膀道:“咱們家殿下身邊,男人那是多的去了,真心喜歡的恐怕還沒一個。“接著低頭壞笑道:”段公子一表人才,如此膽識智慧,很有希望哦。“
落塵一口酒噴灑了出來,“去,你喝多了吧,狗嘴裏吐不出好話來,高未朝那種凶悍的女人,我是嫌命長麼?“
蘇子昂起哄道:“你看你看,就你敢這麼直呼其名,這不還活著?我跟你說,你得小心點,殿下可最喜歡你這種長得好看,又有能耐的公子哥。“
落塵五味瓶都給打翻完了,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心知這幾個小子是乘機調笑自己,啐口道:“胡言亂語,喝多了說瘋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