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8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執迷不悟為哪般?(二)(3 / 3)

“不錯,我本是江湖人,不該多管閑事,但各侍其主,為君分憂,哪裏管得了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這個天下、世道、乃至江湖不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麼?中土人又如何?番邦胡虜又如何?秦之失鹿,天下共逐之。隻要誰逐鹿中原,誰就是這天下的主人,老夫既然慕名你韓元帥的威名而來,總不會來爭一時口舌之利。”黑衣人冷峻地道。

畢雅涵心神緊張,沒想到李嘯雲果真留有後招,這人的出現完全顛覆了雙方的強弱勝敗,又氣又惱,怒瞪著雙眼看著李嘯雲,恨他陰沉反複,善惡不分。此刻她本想好心幫助韓世忠打敗黑衣人,這人的出現給她一種打心裏的厭惡,自信手中的連弩乃是絕世無雙的神兵,不論對方身手再厲害,練就銅頭鐵臂,刀槍不入,也決計不敢硬接下一支弩矢,而且韓世忠身負輕傷,本可在一招之內將李嘯雲製服,但因念及父子之情,存有抱憾愧色,輕易放過了他一馬,沒想到反累負傷,陷入完全被動的頹勢,又不放心心愛之人李吟風的安危,一個李嘯雲足令人頭疼欲裂的了,半路又殺出一個神秘人,無疑是給當前局勢蒙上了一層雪霜。

韓世忠大為不忿地氣道:“又是一個助紂為虐,將心智、靈魂出賣給惡魔的敗類,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既然閣下執意要與我韓世忠為敵,那我即擔負著天下蒼生的命運,怎能坐視不理,出手吧!”擺出架勢,隨時應對黑衣人給自己帶來的危機。

黑衣人負手而立,卻對韓世忠的冷嘲熱諷置之不理,四下打量,對李嘯雲問道:“小王爺此刻不是爭一時長短的最佳時機,如驚動整個海州城內的將士傾巢而出,想走也難了,不妨讚忍一氣,及時離開此地,再作打算?”李嘯雲冷冷地應道:“是不是你有了榮華富貴之後變得膽小了,如是這樣,還叫你出來幹什麼,多此一舉?我孑然一身,毫無顧慮,早將生死置之度外,若是你怕了就請自便,絕不強人所難。想當年那個敢與天王老子作對的仁來鳳到哪裏去了?”

韓世忠大駭道:“原來是丐幫前任幫主,早聽聞閣下武功超然,不亞於武林‘四聖’,行事俠義為先,處處為受苦百姓設想,其行徑胸懷也算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中原無不對其仁懷俠烈之舉大加讚佩,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大幫幫主也會淪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可悲可歎!”

仁來鳳眼色一變,切齒恨道:“你這是在存心損折老夫還是在奉承老夫?好心放你一馬居然不識抬舉,休怪老夫不客氣,剛才是老夫自作多情,你既有傷在身,又遭臨噩耗,心智堪受重負,今日就單手領教天下人無不敬佩韓元帥的高招,請了!”左手背負身後,右手忽地拍出一掌,動作之快,毫無預示,說打便打,爽快直接,起手便是一招“戰龍於野”,勁力非凡,猶如排山倒海般的氣勢直朝韓世忠胸前招呼。

韓世忠麵無懼色,沉著應戰,來者既是前輩高人,出手絕不會給任何對手有喘息之機,心底也暗自驚色,此人話音一變,招式立至,勁力遒然,自己的整個麵目在他的掌風撲襲而來都有些隱隱生疼,自己正麵胸腹之間要害皆被他的氣勁罩住,就是戎馬倥傯二十年,刀山火海中來回趟也不禁心底驚駭,為之劇震。韓世忠經曆過無數次生死,倒不是他一直受神靈庇佑,更非獨逞悍勇僥幸而已,而是他沉穩堅毅,卻有教常人難以企及的過人之處,每次身臨絕境,都能化險為夷,可以說是大難不死者必有後福,這個後福他付出了世人難以想象的艱辛與血汗,還有不可示人的心酸淚水,既然強敵當前,自己若是一味退步,隻會被天下人輕視,何況來敵既已擺明立場,出手不單表示是兩個人之間的較量,而是大宋與大金兩國之間的殊死相拚,在韓世忠眼裏沒有勝負,隻有生死,領兵打仗置身千軍萬馬之境也是生死相爭,與敵人單槍匹馬較量也是生死相搏,何況仁來鳳自一出現身上那股難以掩蓋的殺氣就已經證實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他戾氣太重,一出手恨不得置人於死地,加上他能取下李吟風的授業恩師“刀俎”青衣頭顱,又大戰武林各大門派的高手,還有“劍聖”相助,群雄圍攻之下全身而退,足以證明這麼多來,他的武功修為已經是達到至臻化境的巔峰,不亞於一支精銳之師,他甚至遠比千軍萬馬還要可怕,這場比鬥更是韓世忠經曆最險惡的生死相搏,對手搶攻過來試圖一招攝敵,韓世忠雙拳緊握,屈臂硬擋下仁來鳳的“戰龍於野”,左手小拇指、無名指齊根斷折,但未能影響到他絲毫,反而愈戰愈勇,狀如一條矯健勇猛的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