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2章 督亢圖窮禍心現,虛實真幻防小人(二)(2 / 3)

韓世忠笑顏逐開,神清氣爽地道:“好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成家立業,為何不在家平平安安過白首相依的日子,卻要曆經這離別之苦,沙場無情,你有個三長兩短,為父的罪衍深重。”話雖說得抱愧致歉,臉上卻是慶幸欣慰,足見他是高興,意猶未盡的。

李吟風甚是滿足地說道:“義父不必擔憂風兒與涵妹的安危,能為義父竭盡綿薄之力乃是孩兒理所應當之事,這也是涵妹的意思,能為二老盡孝是她的主意,絕無牽強之意。”

韓世忠滿心歡愉地道:“是麼?都是造化弄人,世道炎涼所致,想不到你夫妻二人感情繾綣,相濡以沫,卻要飽嚐這離別之苦,為父代天下百姓謝過你了。”“義父言重了,義父、義母能舍棄個人榮辱得失,我二人何足言苦?何況天下又有多少人比風兒過得疾苦,遠甚於此數倍,這是風兒心甘情願,義父千萬不要自責。早日驅逐韃虜,盡享太平盛世。”李吟風信誓旦旦地道,令韓世忠投以寄予厚望的目光,似乎能有這樣的義子深感慰藉。

就在二人商榷國事家事時,殿外的傳令官呐喊報道:“稟元帥,府外有一人自稱是您的義子,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親自對您講,我等生怕是金人的奸計,將他攔下,還望元帥定奪。”

韓世忠、李吟風二人不約而同地驚起一陣疑惑,相覷對視一眼,也覺奇怪。李吟風對著殿外道:“將來者押往校場,立即處斬,如今宋金開戰,寧枉勿縱。”殿外傳令官得令道:“是,屬下即刻照辦。”韓世忠走下座椅,快步阻攔喝止道:“慢,將他帶至殿內,容本帥問個明白不遲。”傳令官領命而去,李吟風詫異地問道:“義父,若真是金賊的詭計,豈不是……?”韓世忠笑道:“風兒啊,凡事尚未弄清,就妄作決定,何況海州城乃是為父管轄,總不能說我是個冷酷無情,嗜殺成性之人吧?既敢聲稱與為父有關係,倒要看看什麼人有此膽量。”李吟風著急韓世忠的安危,性急地道:“可是……”韓世忠擺擺手,一切都並不緊張,相對冷靜地笑道:“好了,為父乃是大宋海州防禦使,對每一人的身家性命都有權過問盤查,生殺予奪大權卻不能做主,你就不要再勸了,奉命行事便是。”李吟風話到嘴邊,不得不咽了回去,為了義父的安全著想,他隻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保護,對他的話不敢有半絲違拗。

兩名親衛刀斧加身,將一名身著宋卒服飾的少年人押解至堂前,他頭頸低埋,一時也看不清他的麵目,但依稀的身影來看,此人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李吟風作為韓世忠身邊的親信,時刻以韓世忠的性命安危為重,不容有絲毫差池,就算眼前這人與自己有血脈親情,絕對不會偏袒護短,以民族大義為先。

那兩名親衛無論如何逼迫堂下的少年,他就是百般不從,性格執拗倔強得緊,隻怕立即砍下他的腦袋也不會輕易低頭,李吟風見狀不免動怒,此人既已被製服,此刻手腳受縛,完全失去反抗之力,而兩名親衛卻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有失“韓家軍”的威嚴,恨道:“你們連個犯人都製不住了,平時傲氣橫秋的,這點事都弄不清楚,丟人現眼。”親衛們知李吟風是韓元帥的義子,最受主帥器重,如今一句話責得二人是無話可說,慚愧地低下腦袋。

韓世忠自他們動粗無禮,到李吟風見有失“韓家軍”顏麵訓斥一句,臉上一直平淡冷靜,對二人微笑道:“怎麼回事?鄭有,鄭無,你們慢慢說來,此人一看便知是大有怨氣,怎會是奸細?”原來這二人是兄弟,沒想到日理萬機的韓世忠竟然對手下每一位兵卒都了如指掌,隨口就能叫上名來,令鄭有,鄭無兄弟二人不由錯愕,對看一眼以示驚奇,但比起韓世忠叫上自己二人名字更能驚訝的竟是懷疑此人的來曆,鄭有鬆開雙手由兄弟鄭無一人看管著,向韓世忠抱拳懇切道:“回元帥,此人匆匆忙忙,一見到是我‘韓家軍’的大纛就性急地往元帥府衝,我兄弟二人怕是金人派出的殺手蓄意要加害您的性命,所以一把將他拿住,不想驚動元帥,罪該萬死。”說完又不放心兄弟一人能製住此人,回完話後,雙手又緊緊地抓住少年人的另一邊,生怕他掙紮擺脫,危急韓世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