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大喝一畢,又展開他臂長肩寬、膂力過人的身形向焦老三、陸廉、朱小五三人發出狠招,另一麵李吟風與費勇、阮興二人周旋,眼角瞥處,這位其貌不揚、技藝超群的少年在他們遒力的狠招下遊刃有餘,不必擔憂,倒是為自己減緩近一半的窘苦與危險,這下不必再顧忌什麼,使出本朝太祖長拳,渾然猛烈,攻守兼備,盡往這方三人身上招呼,焦老三等人眼角流露出得償所願的欣慰之後也齊齊向牛皋攻去,各擅奇能,就算在崔根生這個門外漢麵前演戲,也要將戲演足了,免得有受之以柄,被他拿住什麼造謠生事的弊端。
李吟風沒想到竟以一語說服了倔強的牛皋,心底又喜又快慰,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頭緒竟然有此功效,看來心地空明反而無所顧忌,眼見牛皋重煥生機,自己也就心生舒坦,不必再絞盡腦汁地想周全之策了,於是手上陡變招式,將“狂風無痕三十六路刀法”使出,猶如狂風大作,席卷沙塵,聲勢浩巨,令人無法能以明示,也不見三人的勝敗如何。
牛皋心無旁騖,拳腳自然運用自如,每招力沉招狠卻不往焦老三等人身上的要害招呼,長拳的優點在於拿敵關節要害,使至登峰造極之境亦能達到空手奪白刃的神奇之效,牛皋呼叱聲響,雙拳呼呼有聲,眼明手準,窺得機會便是直取鋒利刀刃之間的空隙,拿對手手腕要害,再以毫無停滯的勁力,反關節一帶,或拍或點、或扭或拿,眨眼之間便將焦老三等人的樸刀擊落,“哐啷”數聲,像是金鐵交鳴,三人手中的兵器也把捏不住跌落地麵,還未看清牛皋是施展什麼功夫,身上一記奇痛無比,差點令三人昏厥過去,止不住地呻吟哀呼,或被牛皋扭傷了手肘,或是踢斷了腳膝,或是重拳打斷了幾個肋骨,再無反手之力,慘呼痛叫地抱住傷處,不敢在與牛皋打鬥下去,崔根生一看手下盡被牛皋製服,心地油然滋生一陣寒意,臉色大呈驚恐,是乎對眼前的境況難以置信,生怕牛皋氣急敗壞對自己更是恨之入骨,不肯放過自己,本想趁亂提足逃離此地,但雙膝好似灌了鉛了一樣,怎麼也難移半寸,嚇得一臉土灰,全身顫抖不已。
那邊李吟風似乎也與費、阮二人塵埃落定,沙塵彌漫之中現出朦朧的身影,李吟風向牛皋對視一眼,相互投以欽佩稱讚的眼色,牛皋隻見費、阮二人身形站立在塵土飛揚的迷霧中一動不動,宛如被人施了什麼妖術一樣,也不知是死是活,有些擔憂,李吟風虎形龍步,如箭般地達至牛皋身前三尺的地方,臉上憨然一笑道:“牛大哥盡請放心,我隻是點了他們的穴道,隻要三個時辰後,穴道自解,他們毫無妨礙,切莫擔憂。”牛皋點頭,以示心裏的釋然,但轉身怒視著崔根生,目噴紅赤的殺意,直讓人看了心驚膽寒,崔根生癱軟地跪倒在地求饒不已:“牛大爺,牛爺爺,你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饒恕小的以往的過錯,再也不敢了。”一麵磕頭如搗蒜,一麵卑微地令人可恨,直至發指,牛皋更是氣怒未休,準備衝上去一拳擊碎他的頭顱,為以往受盡他怨氣的兄弟出氣,但李吟風似乎聽聞南側山口有鐵蹄疾奔的聲音,一把拉住牛皋,勸慰道:“牛大哥此處不宜久留,大隊追兵就快趕來,到時候在劫難逃,何況殺了這種人也不必急於一時,這樣殺了他定會連累大家,我們還是盡早離開吧,剩下的事從長計議。”
牛皋倒不似看起來那樣衝動,胸口起伏不定,鼻息如牛地不忿道:“好,今日是小兄弟求情,暫且留你一條狗命,但你我之間的恩怨決計不會就此罷休,我們走!”說完,昂首闊步地朝王屋山的方向而去。李吟風也懶得再理會這種卑鄙陰險小人的生活,他唯一慶幸的乃是又結識了一位頂天立地的漢子,猶如重獲新生地找到了依靠,尾隨牛皋身後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