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鑒將白蠟棍架於兩臂彎處,雙掌合什,口誦佛號:“善哉!善哉!施主執意如此,那小僧多慮了,進招吧。”龍虎為人急躁,與蓋天性情相似,一副水裏來,火裏去的剛烈活跳性格,形成極好的對比,在完顏宗_;身邊宛如一對活寶一般,平增許多樂趣,但看似粗曠魯莽,二人都有淩大事時那種臨危不亂的鎮靜,也有種外表粗野,實地下心思慎密的安然無恙感,甚得完顏宗_;的重用,否則不會南行將其帶在身邊作為第一人選的。足見對二人的賞識到了或不可缺的地步。
可鑒與他都是剛毅堅決之人,誰也不能以言語說服對方,那麼心存刮目,以示對相互間的尊敬,這樣的對手才值得彼此佩服。
龍虎生怕這個深受少林寺長輩教化愚鈍之故不肯直截了當地放開身段,隻好自己先行動手,再說很是惱怒這種喋喋不休的說教,在耳鬢之間宛如吵鬧不停的蚊蠅一般,甚是討厭,為了謹防這個小和尚滿腹佛法道理,唯有趁此不乘之計逼他無暇閑情,一招“探爪進撲式”直取可鑒的胸前,以快製快,迫使他無從反應,收手不及,自然也與龍虎一樣單憑雙手較量。可鑒頓覺胸前有股奇快的勁風撲至,逼得自己幾乎呼吸被滯疑,嘴角反而回心微笑,暗自為此欣喜得意,看來旗鼓相當的對手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與私心,否則哪能在這如封似閉的少林寺找到像樣的對手,師父教訓嚴苛,不準弟子之間動武較量,說那是好鬥意氣,大違寺中普渡眾生的規矩,好不容易有像樣的對手,自然不能輕易放脫,如此良緣機會倍加珍惜,左足下倒撤一步,整個人上身紋絲不動,閉目沉吟,而正對的方向盡然也變動了,高手過招,隻求間隙的機會,一寸的距離便能克敵製勝,而一寸之間也能化險為夷,環跳於驚險安然之間。龍虎鬥在酣處,不由開懷大笑,一擊不中,頓感這和尚真是出人意表,不容小覷,自己真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竟然撲空,不等前招使老,足下反掃一記“猛虎擺尾式”,上手卻是雙手並出,連使一招“雙龍搶珠式”上下奇手,攻防有致,勁力夾帶著呼嘯之聲足見剛正義烈。
可鑒與他身近不足三尺,自己手中雖有長棍,短兵相接之下倒是相形見絀,不及龍虎大王靈活,少林子弟又豈是那種庸能之輩,若是講究隻進不退,唯攻而不守,強手相較之下,運轉受製,豈是自墮了少林名聲,自己自三四歲被少林羅漢堂首座本因收留,納入座下,由二代得意弟子圓真親手相授武技,打五歲練起少林羅漢棍,直至今日已有二十年的深厚功力,在這二十年的光陰中,無論刮風下雨、日曝夜沉、除了用功、禪坐、吃飯、睡覺等都用於精進這套武功的熟練之上,算得上三代弟子中出類拔萃,用苦甚專、成就斐然的傑出人才,而每與同齡其他座下徒子徒孫們切磋較量時都會麵臨到各種刁鑽古怪的情景,對於此時此景,龍虎大王的欺身相近,不容自己有片刻喘息催功發難之機,未免小看了可鑒。心下狂喜,打定念想,早有破解之法,對手既不用寸鐵外力借助迫得自己差點亂了陣腳,無暇回防,足見定有非人之功,自然不敢輕視疏忽,敢單憑一對拳腳喂招,已是高手中少見的勁敵,都說空手奪白刃,具備的不單是膽色,還有駭世驚俗的本事,令自己越鬥越發激起心中興致,使出少林的輕身絕技——八步趕蟬,在丈許寬的圈子內遊走,徑向李嘯雲等人的方向讚避這記剛猛力渾的殺招,驚叫一句:“好俊的功夫,那不妨再試試我這招追風掃葉,小心了。”
二人你來我往,你進我退,彼追此趕,直看得人眼花繚亂,雙目應接不暇,無從分清誰是誰來,更談不上誰更占上風,誰略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