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狡詐的麵容上透出他的機警,連忙歉聲道:“多謝英雄相救,我夫婦二人自當銘記今日之恩,待飛黃騰達之日,必然拳拳相報。隻是隻是”
完顏宗_;轉身拂袖以示自己所寄以的希望及時這種無恥小人,正後悔從石驚天等人手中救下他們,但苦於用人之際,於南朝的諸事還要依仗這種貪生怕死,唯利是圖的奸佞,就此忍氣吞聲,正準備起身繼續北上之時,秦檜的謹慎又讓眾人停駐腳步,頭也不回地問道:“有話不妨直言,我不會出爾反爾,變幻無常。”
秦檜裝出淒慘可憐狀,又似不好開口,迫於旁邊的王氏幾次示意催促,厚顏恬恥地囁嚅著:“出來甚急,又迫於被一群愚民莽夫追殺,身上盤纏已盡,隻怕我夫婦二人無力回去。”
完顏宗_;早知道這種人就像嗜血的水蛭一樣,不達欲望死不罷休,不免猶豫片刻,哈迷蚩在旁湊近悄聲道:“狼主此人貪欲極甚,也正好為我所用,免得被這種野狗所咬,我等北回之路恐怕凶險重重,他既貪財,證明還能可信任用。有此把柄還怕他反目成仇不成。”
完顏宗_;細思片刻大覺有理,權衡利弊之後覺得此人奸詐陰險,正是日後南侵的奠基石,不能因一時負氣而暗結仇怨,到時候反咬一口後果不堪設想。於是吩咐隨從道:“好吧,給秦大人二十兩銀子,以好返鄉,免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沿途乞食,怠慢了當朝命官。”
秦檜表麵上迎合賠笑,內心卻是惡念肆掠,但性命仍係於對方之手,不敢挑明這層仇怨,就此忍辱負重地道:“多謝!秦某人回去之後必定勤奮用功,為朝廷分憂,光大門楣,以報今日救命大恩。”
完顏宗_;擺手,以示不必要,說道:“好了,我等還有要事,若真要有心,你回去之後信義守諾,有什麼需要,就到少林寺對這位少年說吧,日後有用的著你的地方,自然要全力以赴。”
李嘯雲倒不是很看重這個秦檜,在自己心中早已將他與自己的堂叔父李法華這種人化作一丘之貉了,但自己寄人籬下,全仗完顏宗_;裁斷,不敢違拗,相覷一笑之後,點頭示好。秦檜也是點頭行禮,對這個冠宇翩翩,眉宇透著無限哀愁的少年有種琢磨不透的疑惑,但受恩於人隻能頷首歉禮,“這個在下理會得,無時不敢相忘。”
“這樣最好,至於我等身份與行徑還望你暫時保密,任何人不得提及,時機一熟,自然有機會相見,如若被我聽到半句對我義子的言語行徑,他日必然讓你受盡苦頭。”
完顏宗_;生怕李嘯雲年紀輕輕,不及秦檜的市儈狡猾,與之為伍難是其人的對手,不由拿出警示之言告誡於他,免得對大宋的消息偏聽偏信,閉目塞聽,到那時任由秦檜在南邊為所欲為,一手遮天了。
秦檜還不敢如此大膽,念及這些人個個身份特殊,武藝超群,定非尋常之人能望其項背,被完顏宗_;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打消了心中狐疑,隻得一切依計辦事,不敢相欺。待從地上撿起那錠銀子時,頓時的歡悅全數占據心裏,暫時將一切又抑製心間,應道:“不敢,不敢,秦檜縱然膽大包天也不敢相欺恩人。”
就地拜服叩謝,旁邊的王氏卻催促著道:“瞧你那沒出息相,人都走了,還謝什麼謝,真是嚇破了膽麼?”
秦檜回道:“這群人不簡單啊,切莫小看走眼,還是謹慎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嘛。”“人既然走了,你還要跪地謝恩不成麼?”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現下安寧了,出來一趟,不如前去你兄弟的家中坐訪也好。”王氏一聽秦檜要去自家兄弟那裏探視一番,心中的不快頓時化為烏有,相續而來的是歡心快樂,好像之前的生死一線的凶險異常全然沒有發生過一般,秦檜苦笑,背負著手往東方向而去。